他们跑上雾角镇里地势最高山坡,那是个断头崖,只要跳下去,就是被黑色浓雾覆盖大海。雨水疯狂打在余洲脸上,他什都没有想,只是往前冲。
樊醒抓住他背包,余洲前冲势头停不住,下栽倒在地。
他鼻子痛,忽然清醒。“谢谢。”他迅速从地上爬起,“你又救次。”
雨水模糊余
他心头霎时雪亮:手记上写东西,很可能就是雾角镇提示!
姜笑揽着陈意肩膀,微微用点儿力气:“还有什没说,块儿都讲吧。”
陈意:“……什意思?”
姜笑:“昨天柳英年胡说八道,说等到冬天来风就能驱散雾气。你哥当时想说话,但是被你打断,你告诉们塔上怪兽想吃肉。肉不肉不关心,你哥当时要说什?”
陈意被她捏得胳膊剧痛,不得不松口:“你们听到过号角声吗?”
他什都不想说。
眼看就要天亮,樊醒强行赖在夹层不肯走,拖余洲背包枕着。余洲不想让他碰自己东西,从他脑袋下夺回背包。
姜笑倒是理解余洲:“‘鸟笼’里发生什都有可能,这就不是个正常地方。”
“你对‘鸟笼’很解?”樊醒问,“那你怎什都不肯告诉们?”
姜笑:“要是现在说,只怕咱们所有人都出不雾角镇。”她指着余洲,“尤其是你。”
楼梯上小孩抬起头。余洲心头发寒:是那个从海豚肚子里生出孩子,它长张鱼脸,浑身赤裸地向余洲爬来,举起手笔直指着余洲鼻子。
余洲怕得不敢动,也不敢看那古怪小孩。小孩睁圆双鱼眼,僵直地保持个姿势。
余洲心头动,慢慢躺下。
小孩手还是直挺挺指着。它根本不是指余洲——指是余洲身后,窗外黑色大海。
海里定有什东西,这提示已经如此清晰。余洲也不知道自己胆子怎这样大,他碰碰那小孩手。
话音刚落,屋外忽然响起种沉闷、悠长号角声。
它慢悠悠地拉长,像把生锈锯刀,粗糙地磨蚀每个人听觉。
这比上次在浓雾中听到号角声更响亮,余洲和姜笑本能地捂住耳朵,樊醒倒是跃而起,跳下楼梯。他行动极快,瞬间打开门冲出房子。
外头下着雨,雾角镇地面都是淡红色血水。樊醒踩在血水里大喊:“从海上传来!”
海面上滚动震耳欲聋轰鸣,余洲跟在樊醒身后冲进雨里,朝声音源头狂奔。
“怎也比柳英年强吧。”余洲嘀咕,“至少没被死人吓哭。”
余洲五十把昨天在码头迷迷瞪瞪时看到事情告诉姜笑。
姜笑直接扭头问陈意:“海上有什?”
陈意倒是坦白:“海上确实有个怪地方,是很大、很大漩涡。”
余洲想起深渊手记第页,在雾角镇简笔画之外丛小小旋风。……那并不是旋风,而是海里漩涡?
小孩忽然低头,张开嘴巴。
所有人都被余洲惊叫声吓醒。
夹层和楼梯上没有什鱼脸小孩,只有声音发抖余洲。余洲结结巴巴描述小孩样子,柳英年揉着睡眼:“你做噩梦。”
樊醒看看楼梯上不知从何而来水痕,恍然大悟:“这是你尿裤子借口?”
余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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