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蟾还是黑龙时曾长久逗留山脚下片光秃秃。奇怪是,所有流经这片土地黑色水流都会自动绕道,安流在这块尚算干净地面落下,气喘吁吁化成鱼干,趴在余洲手里。
“也许是你留下痕迹,抵抗污染。”樊醒触碰地面,土地带着略高温度,摸久,手心有点烫。
白蟾落地后言不发,此时忽然跪在地面上。他眼泪流下来,双手紧紧抓住那些温热泥土。
破碎喘息渐渐连成有意义话,他在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它飞得太低、太低,有飞鸟掠过众人脸侧。许青原眼疾手快摘帽子,抓住只。那鸟在他帽子里挣扎,忽然张口朝许青原喷出口浓汁。许青原躲开,浓汁落在安流背上,瞬间烧出个缺口。
在安流发颤背部,许青原稳住自己身形,把鸟举给樊醒看:“还记得吗?”
鸟儿和普通麻雀般大小,但小脑袋上遍布血红眼珠,此时纷纷快速眨动,密密麻麻令人作呕。它似乎被什侵蚀污染,许青原松手,它展开翅膀逃离时,双翅下竟还藏着无数细小红眼珠。
樊醒当然还记得:他和许青原巡视森林边缘时候,曾见过只半个脑袋被侵蚀小鸟。
鸟群扑棱棱展翅飞过,每只鸟都和许青原徒手抓住那只样,被污染、被侵蚀、被异化。
散。“这是四脚蛇地方。”白蟾说,“你们还记得当时森林是什模样吗?”
虽然林中遍布诡异怪物,处处隐藏危险,但至少那时还基本保持着森林形态:树木极高,低处有灌木,地衣、青苔遍布,甚至还有溪水。
余洲不敢相信:“这居然是……”
森林已经消失。他们所见茫茫无边山林,已经全都被枯木和黑色大地代替。樊醒把白蟾扯回安流背部,安流飞得更低,几乎掠过枯木尖端。
离得近,所有人看得清二楚,地面上遍布沼泽,枯木、石头上隐隐露出古怪脸和肢体,就像是雾灯鸟笼里景象正在无边无际地扩散。
大地上淌满黑色水流,城镇被大火烧过,只剩下黑魆魆残垣,看不到个人。
森林绿色也仅仅是伪装。和人头样壮硕鸟儿密密麻麻站在落光树叶树枝上,它们有深绿色羽毛,在苍白日光和微风中卷起涟漪般反光。鸟们注视着不速之客,沉默而安静。它们颈脖上不止个头,而那头形态难以说清是鸟类还是人类。
柳英年趴在安流背上,忍不住放声大喊:“小游!!!”
他们喊好几遍,声音不断在山中回唱,但得不到丝回应。
曾帮助过他们少女消失。
那些四脚蛇自然也已经消失踪迹。余洲甚至看见在片沼泽中心,有怪物正在泥水里挣扎。它发出吼叫像濒死人,也像愤怒兽,而半个身体已经溶解于沼泽,与黑色土地同化,无论怎挣扎都不可能站得起来。
白蟾紧紧握住拳头,只说出个词:“快点!”
云游之国南端尽头,森林仍保持着种深沉绿色。
没有风,云层愈发沉重,吸饱水厚实棉絮压在森林头顶,空气里弥漫着种古怪枯焦味。
安流没有降落,它减缓速度,缓慢逡巡在这片曾经生机勃勃土地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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