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干知道余洲所在方向,它钻进余洲鸟笼,从背后藏入余洲头发。
余洲立刻察觉它到来,狠狠咬嘴唇,让自己清醒。
鱼干趴在余洲耳朵上,
意志凝视他脸:“你又在想什?”
“在想,你可以给永恒生命吗?”许青原说,“你需要品尝个人类来获取结构知识,而需要永远活下去。”
他起身,脱下身上衣物,赤裸站在意志面前。
他有健康、壮硕躯体,近乎完美体型,面对任何人目光也不会胆怯。
“身体里没有杂质。”许青原说,“想从你这里得到个保证。让成为骷髅那样生命,永恒地活着,在你世界里。”
许青原面色如常,根本看不出他是否理解余洲说话。
柳英年说过只言片语在许青原心里震动:从“缝隙”回到现实“归来者”,带回关于“缝隙”和“鸟笼”所有知识,还有本珍贵《灰烬记事》。
“你在想什?”意志忽然问。
许青原收回目光,他已经调整好自己,面上完全看不出动摇与忐忑。
“在想,怎样才能够继续活下去。”许青原说,“在你面前,太弱小。”
着你,偷偷做过些事情。”
意志看样子很喜欢和许青原聊天。它不隐瞒、不保留,也是因为认定许青原不可能逃离自己手掌心,这个空间里除自己,没有更强大力量。
“能强行从缝隙里开辟陷空人只有,以及安流。”它说,“安流制造陷空,需要牺牲自己眼睛,它已经失去两颗眼睛,已经没有改变时空流动能力。而自己制造每个陷空,都记得清二楚。”
意志回答斩钉截铁。
久久离开,安流牺牲颗眼球。樊醒离开,安流牺牲剩下最后颗眼球。此外——在意志目前记忆中——再无任何人离开过“缝隙”。
密密麻麻鸟笼掩盖角落动静。
大鱼骨骸扒开鸟笼角,钻进来,它显然被眼前景象吓跳。
至少在安流被夺走心脏、扔进海洋之中时,母亲鸟笼还不是这副古怪样子。
樊醒拍安流脊背:“变小,去找余洲。”
鱼干在他手掌中翻飞、游开。它小心翼翼穿过无数鸟笼。偶尔,笼中生物在微弱光线中看到这个奇特、小小闯入者,它们试图提醒意志,试图通过告密来得到意志宽恕和赦免,但更多生物正在嗡嗡低语,“sigma、sigma”,细小提醒完全被庞大呻吟和杂声掩盖。
他示弱很令意志高兴。
“你看起来并不好吃。”意志似乎在回忆樊醒,“再也无法遇到樊醒这样完美人类。”
“怎样人类才可称为完美?”许青原忽然问。
“没有杂质,干净,规整。”意志说,“无法消化杂质,不喜欢人类骨血和皮肉里掺杂着杂物。”
许青原静静听着:“杂物。”
许青原心脏狂跳,他几乎喘不过气,偶然预知命运狂喜袭击他。但立刻,狂喜转为惆怅,他知道自己要做出抉择。
望向余洲,他再次观察余洲所在鸟笼。
狭长鸟笼,余洲必须时刻保持站立姿势,还要微微侧头。他像只真正鸟。
鸟在鸟笼里。
余洲张开口,无声地说话:他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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