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看祝夏脸惊讶,想拍钱包里有什,扛着机器往祝夏身边凑,祝夏“啪”声把钱夹合上,整个人动作极大地往后跳步,然后迅速把钱夹揣回兜里。
摄影师有点莫名其妙,跟祝夏两个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她疑惑地问:“怎?”
“没什。”祝夏回答,他弯起眼笑下,露出八颗牙,好像瞬间心情变得好极,声调也轻快起来,“忽然想起有事……姐姐明天见!”
摄影师被这声“姐姐”叫得心口酥,就看见祝夏拔腿狂奔得不见人影,他片刻又出现,骑着机车在马路上“轰隆隆”地驶远。
傅泽明在更衣室里见面,更衣室里没有摄像机,祝夏几次想主动搭个话,但话到嘴边又憋回去。
因为这种气氛清清楚楚地表示出,更衣室里另个人没有意向和他交流。最后两个人沉默地换完戏服,走出去。
下午排练很顺利,导演和编剧都称赞傅泽明和祝夏,认为他们将曹丕和曹植之间尺度把握很好。在雍丘那夜,这已经走到尽头两个人,虽然已经不再继续怨恨,但也没有彻底和解决心,于是只好尴尬地面对彼此,不想完全如君臣样恭谨生疏,又无法像亲密手足兄弟。
录制持续到晚上七点,结束后祝夏跟傅泽明回更衣室,工作室不比剧场,这边更衣室有限,让他们两个人用间已经很优待。他们背对着脱下戏服换回自己衣服,傅泽明先换好,转身拿挂在衣帽架上外套,祝夏正好双手套进袖子里在穿卫衣,露出线条漂亮肩背。
昨年拍《吹玻璃》时候,祝夏为“周雪生”这个角色减重二十斤,有半年他都很瘦,也白近乎病态,像个单薄影子,现在祝夏增长回正常体重,又晒成健康肤色,傅泽明却忽然有些不明白,眼前人和记忆中人,哪个更像影子。他没有继续想下去。
祝夏开始穿外套,傅泽明将外套搭在臂弯,说:“先走。”
祝夏走出工作室,看到对面大厦上有面很大广告灯牌,灯牌上傅泽明脸向右倾,微微低头,神情是种旁若无人冷漠。祝夏跟灯牌上人对视片刻,虽然做好准备要耗到他分手,但现在见个面除工作连话都说不上两句,真很让人难受。
摄影师姐姐关切地问:“怎不高兴?”
祝夏说:“没有。”春夜风有点凉,他边往停机车地方走,边把手揣进衣兜。
摄影师忽然看到祝夏停住步子,然后从兜里摸出个钱夹,他皱着眉把钱夹打开,表情瞬间凝固,皮夹里夹着张照片。照片上小男孩年纪在十岁左右,戴着顶金色小皇冠,手里端着碟蛋糕,脸上沾着奶油,站在电视机旁无忧无虑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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