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在树下叫两声,靳岄找到新话题:“……咳,你这马儿,就叫飞霄吧。”
贺兰砜揉揉头发,下坐起:“什意思?”
靳岄:“能飞天骏马,适合烨台最好骑手。”
贺兰砜朗声笑起来,四周高树瑟瑟抖动。他停笑声,认真道:“更想成为烨台最好弓手,甚至是北戎最好弓手。要从北戎天君手中获得狼镝。”
靳岄没听过这名字:“狼镝?”
贺兰砜:“……真?”
靳岄猛地想起此时此刻自己应该尽量乖些,换取贺兰砜信任和同情,不禁暗暗懊恼:他松懈,又说错话。
贺兰砜:“你喜欢话,会儿去他家偷点儿给你。”
靳岄:“……”
贺兰砜作势要往下跳:“现在去。”
切,全是从贺兰金英口中听来。
靳岄看着贺兰砜眼睛,他眼里藏丝碧绿,让他忽然间想起母亲腰间所系翠绿色绸带。
痛苦瞬间袭来。靳岄开始大哭,完全忘白霓叮嘱,也忘身在何处。
冥冥中诸般缘分,让他在这片孤寒土地上忽然松懈自己。他疯狂地想梁京,想自己家,想爹娘与姐姐姐夫,想白霓,想莽云骑,想他过去十余年岁月中所有快乐与哀愁。
他哭得完全失控,贺兰砜手足无措。发现自己也无力阻止靳岄哭泣,贺兰砜干脆坐在他身边,继续默默吃起肉干,并趁靳岄不备,迅速往他嘴里塞条。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请大家吃浑答儿家肉……(被贺兰砜抢断,并被硬塞袋子肉干)
……好,今天继续吃贺兰砜家肉干。大家稍候记得护理牙齿,不要掉咯。
靳岄慌,把按住他:“别!”
帐子狭窄,贺兰砜被他记猛推,仰倒在干草垛上,靳岄骑在他腰腹上按着他肩膀,看见贺兰砜在笑。贺兰砜为自己惹得靳岄失态而开怀大笑,忽然抬手抹去他脸上眼泪。
靳岄最近瘦许多,但脸揉起来仍十分柔软。两人时无声,只是方才番震动,树顶积雪碎落,从帐子顶上空洞坠下来,零零星星降在他俩肩膀。
“大哥会吓唬你,但他绝不会害你。天君想杀你,是大哥说你有过目不忘之能,可以套问出梁京地图,又说你体弱畏寒,不能跋涉,天君才答应把你留在烨台,由他看管。”贺兰砜捧着他脸,“靳岄,相信,别怕。”
靳岄脸上突然阵滚烫,忙推开那双温暖手,从贺兰砜身上滚下来。
靳岄:“……呜?”
贺兰砜:“吃饱继续,这样有力气。”
靳岄边嚼肉干边抽泣,他为方才嚎啕大哭感到羞愧。这是在烨台,在别人地界上;但当抬头透过满眼泪水看见贺兰砜和递过来又条肉干时,心里全是安然放松。
至少此时此刻,这里是安全。
靳岄用狐裘擦眼睛,模模糊糊地说:“……浑答儿家比较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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