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贺兰砜以后会把谁称作“勒玛”。
***
岳莲楼叮嘱靳岄要找机会买下陈霜,但靳岄根本无法外出。他始终被贺兰砜死死看管着,成日
卓卓吃着他俩买蜜果子,连连点头。
靳岄边嚼朱夜送肉干,边盯着贺兰砜侧脸瞧。北都雪厚,四处亮堂,贺兰砜侧脸像被刀刻出来般清晰利落。他扭头看眼靳岄,低问“看什”,顺手把靳岄手里肉干夺走,扔嘴里吃。
靳岄从没想过贺兰金英有这样隐晦深挚面。
据巴隆格尔所说,朱夜原本是个流浪乐姬,几年前来北都后便在回心院停留。去年虎将军让贺兰金英来北都办事,巴隆格尔等人原本是虎将军麾下,酒酣耳热后聊起女人,干脆浩浩荡荡地带他上回心院玩儿。他因此认识朱夜。
贺兰砜从未听大哥讲过这些事情,但在酒醉之时,贺兰金英对巴隆格尔这些兄弟略略提过几句。实则巴隆格尔也不知道“勒玛”具体意思,他以为是爱人或情人,总之大概是这样暧昧意义。
“卓卓不懂?”
“们没教给她多少高辛话,她当然不懂。”
“勒玛是什?”靳岄好奇,“美玉?珍珠?宝石?朱夜可真是太好看,世界上还有什东西能配她?”
“在高辛话里,勒玛……”贺兰砜把手掌按在自己胸膛上,“是心意思。”
靳岄霎时愣。回心院外无数绸带于琳琅月色雪光中翻滚飞舞,铃声丛丛,是浪接浪风声。他想过世上所有美好、珍贵、价值不菲东西,想要把它们安在“勒玛”意义上。
茅房。”
贺兰砜:“同你起。”
靳岄愣住,贺兰砜眉毛挑:“你不去?”
“茅房不在这儿。”靳岄懒懒笑道,“这不是找很久都没找到?”
贺兰砜打量小院,雪地上脚印杂乱,分辨不出行来去往踪迹。他忽然倾身靠近靳岄,高挺鼻梁动动,深深嗅闻靳岄身上气味。
但“勒玛”是心,是骨与血来处,三魂七魄归处。靳岄被高辛人这份古老浪漫弄得晕头转向。
“怎还看?”贺兰砜凑近问,带点做作凶狠。
靳岄:“明天还去回心院吗?”
贺兰砜:“不去!”
靳岄:“好吧。”
但那竟然是“心”。
***
因为巴隆格尔错误提示与贺兰砜过分心直口快,贺兰金英对朱夜番心意,就这样昭告天下。
回程路上巴隆格尔反复提醒贺兰砜小心谨慎,千万别对贺兰金英透露今夜之事,尤其千万不能透露风声从何处走漏。
行人商定后,齐齐低头看卓卓。卓卓是唯、最不可控漏洞,浑答儿和都则教卓卓撒谎:“勒玛是最好吃梨干,记住吗?”
靳岄霎时浑身绷紧,贺兰砜鼻息扑在他耳郭与鬓角,酸且痒。
“你身上有那个人……”贺兰砜说,“……臭味。你来找他?你喜欢他?你喜欢那种不男不女……”
靳岄被他狗鼻子震惊,忙糊弄过去:“这味道你身上也有,他刚刚不是也跑到你面前?”
贺兰砜半信半疑,拎起自己衣襟闻来闻去。靳岄怕他再问,忙推着他往楼上去:“走走走,去茅房。对,你和巴隆格尔说勒玛是什意思?”
“是高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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