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岄并不觉得喜悦,心头反而很冷:“这位宫中人,不知是盼生,还是盼死。”
沉默片刻,岳莲楼握住靳岄手。他微微弯腰,笔直注视靳岄眼睛。方才轻佻笑意已从他眼中彻底消失,靳岄心中震:岳莲楼仍是身分辨不出性别装束,灿烂耀眼,但他目光冷毅,连说话腔调也微微生变化。
“靳岄,你这些话非同小可,岳莲楼用项上人头担保,定为你送达。”他低声道,“若那宫中之人不予理会,便去找你先生。若是连你先生也无法传递,便去找太师,甚至可以直接放在皇帝面前,定要让他知道你法子。”
紧握住靳岄手掌非常温暖,掌心刺痛渐渐缓解。
“还要让他们知道,你活着,靳明照将军孩子还活着,哪怕异乡为奴,仍有满腔热血。”岳莲楼低低笑,“靳将军生戎马,碎骨粉身,却落个如此难堪畏战骂名。岳莲楼浪荡度日,成不什大事,但若能为靳家洗清冤屈,能为大瑀保留点儿火热心魂,万死不辞。”
土地,大瑀给他们比想象中更多土地,他们不会拒绝。只要北戎和大瑀签下盟约,划走江北所有疆土,封狐废城如同埋设火药弹,不需太久就会引爆。”
金羌想吞下封狐,掌握大瑀与金羌甚至西北诸国通商要道,他们决不允许封狐有半落入他国手中。
而北戎先签盟约,有天然优势,加之国力军力与金羌相当,也绝不会松口吐出已经吞入腹中土地。
岳莲楼沉吟许久:“北戎只想要江北十二城,你这法子却是将列星江以北全部拱手相让。”
靳岄拳头攥得死紧,掌心被指甲刺得发疼。这招对大瑀损伤极大:大瑀主动送上更多土地,会让北戎或他国以为它气数将尽、虚弱不堪,为求片隅安稳,宁肯割肉让骨。
靳岄大口喘气,他忽然有种想放声大哭冲动。这股酸涩与激动很快被他压抑下去,只有眼里残留丝灼红痕迹:“多谢岳大侠。”
“说多少次,别叫大侠……”岳莲楼捧着他脸庞,低头在他额头亲口,“去回少说也要个月时间。陈霜身手好,你不必担心,他会保护你。”
“……”靳岄被他亲得发懵,不自觉地继续说,“可白霓踪迹,仍旧没有任何线索。”
“无妨,再等等,贺兰金英就要回来。”他说完话后舔舔嘴巴,飞快瞥眼贺兰砜,低头愈发响亮地亲下靳岄脸庞,趁靳岄发愣时长笑着翻下栏杆。
靳岄心中团乱麻,时是惧怕,时是紧张。若是爹娘在眼前,知道自己出这样个主意,不知是不是会给自己
但只要熬过这场,大瑀国运尚有缓和之机。
“靳岄恳求岳大侠和明夜堂,务必将话传回梁京,带给先生。”靳岄说,“人微言轻,所想办法不定比朝中诸位大臣更好,这个法子也传不到朝廷耳中。但先生有满朝桃李,总有人能……”
“这倒不必。”岳莲楼温柔地打开他手掌,看到掌心细小伤痕后微微皱眉,“你忘?宫里有人在找你。”
靳岄:“……此人究竟是谁?”
“他与们堂主直接联系,并不知道他身份。”岳莲楼想想,“但他地位绝不比你先生弟子们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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