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两列兵士发现
他，但贺兰砜没有动弹，只是静静站在雪地里，凝视着石墙之内
王城。王城最高处是允天监，高塔上方雪雾迷茫，长明火熊熊燃烧。
细小雪花从允天监高处窗口飘落，落到靳岄头上时已经化成水。
靳岄抬头时，允天监门也正好被推开。
大巫站在门前，身后
排热烈灯火。
“出来吧。”老人疲倦不堪，“天君要见你。”
雪落在贺兰砜手上、脸上，他只是沉默地往前走。石头砌就高墙就在面前，他忽然站定。
阮不奇就在前方拐角徘徊。她手里拿着两块砖头，似乎想敲击石墙。
“阮不奇？”
阮不奇回头，惊得睁大眼睛。
贺兰砜慢慢走过来，阮不奇闻到他身上血腥味和浓烈药草味。她张张嘴，但贺兰砜先开口：“你在做什
？”
身上所有伤口都被包扎处理完毕，热烧退，只觉得浑身干渴。贺兰砜小心转头看见靠窗卧榻上躺着个人，心头喜。
但那人打着牛鼾，脸络腮胡子……是巴隆格尔。
贺兰砜心头热潮霎时变冷。夜快过去，靳岄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
他小心下床，把被子盖在卓卓身上，亲亲她额头。卓卓在睡梦中抓住他手指，贺兰砜低声道：“乖，
去王城接靳岄回家。”
他从箭囊中拿出狼镝，藏在袍袖之中。阿瓦当时说是“高辛人，允许你使用这支箭”，贺兰砜摩挲着狼镝光滑冰冷箭杆，在心里回答：不需要你允许。
他解开靳岄手上铁环，换另种束缚刑具。靳岄足上锁个铁球，步步走得十分艰难。大巫身上满是血腥气，靳岄心头剧跳，异常不安。
他听见城门外有人敲响金钟，钟声隐隐传来，但他不明白这是什讯号。
石墙另侧，守城门士兵持
他看着少女手里砖头：“……你也要救靳岄？这两块砖头没法敲破城墙。”
阮不奇拧着眉头，朝他比划。贺兰砜大致猜到：“你跟着车队来？靳岄从这个门进去？”
得到肯定回答后，贺兰砜心中稍定。“你回去陪卓卓，她醒来不见，可能会哭。”他说，“会带靳岄回去。”
他拍拍阮不奇头，继续往前走。
王城石墙极高，贺兰砜走到那扇朱红色高门前站定，胸口急喘，身上两处伤都在隐隐作痛。他回头再看，阮不奇已经不见。
他从后门离开，扶着墙往王城走去。
带雪阴云没有停留在山岳树林中，它被风吹到北都上空。小雪颗颗落下来，贺兰砜走段、停段，从路边捡根枝子支撑自己。路边卖热水、油茶、油饼和烤肉摊子陆续开张，他走过暖灯与人声，积雪在脚下咯吱作响。
他相信贺兰金英，当初大哥为救靳岄命而想尽办法，今日也必定不会袖手旁观。他也相信云洲王，驰望原未来主人不会说谎，北戎人对以命相救恩情从不敷衍。
贺兰砜说服自己去相信，但他无法冷静。靳岄被带走，关在王城里，而他和靳岄说最后句话，是早晨离家时“走，你可别悄悄去回心院”。
他还没跟靳岄描述过雪山上空明亮圆月，他还想要带靳岄去亲眼看看明月出天山场景。他要告诉靳岄，他懂得那两句诗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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