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上门。
靳岄很久后才转身,回到陈霜房间。陈霜问他出什事,他只是摇头,和衣蜷在床上,把自己从抵达驰望原到现在诸般事件全都重复翻检。
几乎每天、每刻,每件重要、令他高兴或是郁郁事情,都有贺兰砜痕迹。
***
第二日,贺兰砜早就出门去蛮军军部。
他吞咽入喉,道:“原来你早就安排好。”
站在窗旁靳岄双手微微绞紧。他不知如何回答。
贺兰砜问:“你定要回大瑀,是吗?”
他不用等靳岄答案便知道自己问个蠢问题。“……所以要直骗?”他又问。
就像有人掐住靳岄喉咙,他说不出句话,只怔怔看着贺兰砜。
靳岄非常平静。在回来路上,贺兰砜虽然面色如常,但直没搭理极力想跟他攀谈岳莲楼,靳岄便知道,他生气。
生气原因不必细究,无非又是“你喜欢岳莲楼”或“你又骗”之类孩子话。
靳岄心想,那真都是孩子话,自己绝不可太过在意。
“跟岳莲楼确实有来往。”没等贺兰砜问,靳岄先开口,“他是专程到北戎来找。”
他这次没有任何保留。明夜堂、岳莲楼、母亲托付,包括陈霜和阮不奇真实身份,都告知贺兰砜。在倾听过程中,贺兰砜只是静静坐着,手里杯茶已经冷,他还口都没有喝过。
云洲王勤政,加之尚未搜捕到朱夜,他在北都里翻出数位高辛人,但什都问不出来。这事情没有进展,阿瓦便成日地呆在蛮军军部不回家。
贺兰砜总是去得很早,阿瓦挺乐于见到他每天清晨在军部中出现。他伸个懒腰,絮絮地对贺兰砜说起自己如何思念王妃,说半天,话锋转,又问起自己那位新奴隶来
他不晓得此时自己让贺兰砜想起个夜晚。他喝酒,醉醺醺地赖在街上不肯走。他还说些话。
——骗你时候,心里也不好受。
贺兰砜起身打开房门,对靳岄做个请手势。靳岄走出门外,贺兰砜看着他说:“以后不必到这儿来,会给你新整理个房间,就在陈霜隔壁。”
“贺兰砜,……”
“不必说。”贺兰砜抬手制止他话,略略低下头,狼瞳里是靳岄不能析清东西,“不生气。以后都不生气。你不要担心,如果你真想回去,等春天过,驰望原路通,送你回大瑀。”
“……阮不奇,买下阮不奇也是他们安排?”贺兰砜问,“那所谓人口贩子,或者你们大瑀人说‘拍花子’,也是假?”
“嗯。”靳岄点点头。
阮不奇并非流浪孤女,那人口贩子实则是明夜堂人,不过出戏而已。阮不奇起初根本没料到击即中,贺兰砜竟然真心软买下自己。
明夜堂堂主原本只派来阴阳二狩,但靳岄,bao雪出逃事后,岳莲楼认为阮不奇做事情太过随心所欲,不适合贴身保护靳岄,便从明夜堂里把陈霜也叫过来。
贺兰砜点点头,这才想起手中有茶似,慢慢喝口。这是大瑀茶,碎茶叶被大巫顺走后,他又想方设法买些回来。是新,也是更贵,但无论什茶冷都不好喝,入口只剩冰凉涩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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