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岄茫然:“有吗?”
贺兰砜:“迟钝。”
靳岄便不满地瞪他。贺兰砜又起意想亲靳岄,但天光白日,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相互看片刻,齐齐低头暗笑着拔草。
马儿吃饱之后,两人便骑上马慢行,打算找条河给马儿洗洗澡。贺兰砜告诉靳岄,朱夜答应把英龙山脉捷径告诉他们,但那条捷径实际上很不好
“贺兰砜!”
贺兰砜认得是靳岄声音,连忙从被包围人群中脱身,跑到他身边。
“咱们马儿没粮草。”靳岄说,“出去遛马吧。”
贺兰砜求之不得,只跟朱夜和岳莲楼打招呼,和靳岄牵着马儿下血狼山。山道上士兵见他也笑嘻嘻喊句“高辛王”,贺兰砜脸色说不上好还是不好,总之瞧着不太高兴。
朱夜跟他说许多高辛王规矩,继位之后要怎样,继位仪式具体怎样,等等等等。最后问他:当不当?
这不是骗他。”
岳莲楼敛去嬉皮笑脸,认真道:“当初让你骗他,是无奈之举。当时还不解贺兰砜此人,但现在们都晓得,他是可以信任。他定能帮你回大瑀。”
“不是这样。”靳岄低声说,“就算他不帮回大瑀,也喜欢他。他不喜欢,也样喜欢他。”
岳莲楼怔怔看着靳岄,许久都说不出句话。
他被少年人别别扭扭才肯说真心话震惊,只遍遍梳理靳岄垂落肩上长发,很久才说出句:“没料到你这认真。”
贺兰砜立刻摇头。他觉得难堪,觉得头疼:“不做高辛王。”
朱夜没责备他,只是点点头:“你确实不够格。”
血狼山山脚附近地势平缓,原野绿草茂盛。飞霄和靳岄马儿路慢行吃草,两人用草梗子编手环,边聊天。
“确定朱夜喜欢大哥。”贺兰砜神神秘秘道,“问她和大哥谁更像高辛王,朱夜说,当然是贺兰金英。”
他学朱夜说出贺兰金英名字腔调:“是不是有点儿温柔。”
靳岄抬头望他:“可以认真吗?”
“当然可以!”岳莲楼忙抓住他肩膀,“人不必故意把自己过得这样苦。小将军,你定得高高兴兴,时刻都要高兴,别老想着以后。以后们回大瑀,难日子还有太多太多,现在你能高兴多久就高兴多久。没人会责怪你,若真有这样不识相人,帮你揍他!”
岳莲楼素来都认为,骗人要认真,不骗时候也得认真,就算是玩儿也得仔细认真地玩儿,不能瞎浪费时间。他起初应堂主之命令来照看靳岄,心里存着不满,总觉得是杀鸡用自己这把顶级牛刀,不划算。但靳岄身上总有些什,每次岳莲楼见到都觉得吃惊,仿佛这孱弱苍白孩子体内有些澎湃东西,是酷寒和灾厄都压不死。它总要迸发出来,总要燃烧起来,令岳莲楼自己心头也暗暗地火热着。
除却白日上工,狂欢持续好几天。靳岄轻易见不到贺兰砜,白天没人拉着他喝酒,朱夜要找他过去说事情,好不容易到晚上,高辛人和北戎人都对他充满兴趣,加上这儿北戎人都是怒山部落罪奴,已经多年没有离开过血狼山,人人都想在贺兰砜嘴里打听北都新消息。
人人都喊他“高辛王”,就连岳莲楼也学这句高辛话,跟着大家块儿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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