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传得比风还快,队伍路往北都去,每到个驿站,驰望原天神化作人形、骑狼巡野故事就越编越神。
众人回到北都那天,大街小巷已经挂起天神骑狼画像。巴隆格尔顺手买几张,贺兰砜和靳岄凑在起看,疑窦丛生:“怎长得有点儿岳莲楼那味道?”
贺兰金英将军新宅邸已经布置好,卓卓早搬进去。贺兰砜与靳岄在城门同大哥告别,离队回家,贺兰金英领着金羌使臣往王城去。愈发暖和街头开始有人卖兔肉馅饼,贺兰砜随手给靳岄买两个塞他怀里。
两人边走边吃
激动情绪潮水般退去。靳岄忽然觉得疲累,他抱住贺兰砜腰,轻轻叹声。他不再是当日头栽进驰望原雪地里靳岄。不再孤立无援,有人在他身旁。
岳莲楼很喜欢看俩人亲亲热热说悄悄话,但又怕看多自己心酸。他趴在帐子上瞧会儿,捂着眼睛哎呀哎呀,装腔作势地跃出去。
离开北都个月有余,他没等到任何人找他。声称要去找他人,岳莲楼知道,不过是去北都办事,顺便瞅他眼罢。若顺道瞅不见,自然也不是那人错,都怪岳莲楼天生爱闹腾,喜欢随处乱跑。
驰望原春风猛烈,远处有狼嚎叫。声音凄惨婉转,勾得人心头发酥,岳莲楼暗骂声,翻下高树,借着夜色跃近金羌车队。
那面目狰狞喜将军正在辆马车外徘徊。岳莲楼认得那是大肚子孕妇车。喜将军踟蹰片刻,抓起金面具戴在脸上,上马车。
坐在靳岄面前,小心问他发生什。靳岄不答,只是无意识地咬着自己手指。
“想杀个人……”他怔怔道,“可是杀他,就回不大瑀。”
贺兰砜:“……喜将军?”
靳岄:“你会帮吗?……不,不行,不能牵连你。”
贺兰砜捧着他脸说:“你回大瑀才是最重要。”
岳莲楼无聊至极,独自蹲在山头玩手指。狼们叫唤声接着声,岳莲楼暗叱,终于起身下山,朝着声源骂骂咧咧而去。
之后前行队伍中不断有士兵传来古怪讯息:有个怪人骑着匹大狼飞驰,总出没在附近山岭中,与队伍若即若离。
北戎人奉信狼神,士兵们议论纷纷:那是驰望原天神化身。
贺兰砜死死看紧靳岄,不让金羌任何人靠近,靳岄想窥驰望原天神模样,始终不能如愿。倒是贺兰金英因为流言四起,认真去寻那古怪狼人,回来后满脸厌恶,谈都不愿意谈。
士兵们愈发笃定那是驰望原天神:高辛邪狼与天神圣狼不对付,所以脸色变得不好哩!
“他是害爹爹人!”靳岄忽然激动起来,“放过这次机会,可能永远没法……”
“你得活着!”贺兰砜把抱住他,把他按在自己怀中,“你别忘,你要找你阿妈,找你姐姐,还要找白霓,要回梁京找皇帝算账。光杀个人有什用?”
帐子顶上传来岳莲楼飘忽声音:“小狼崽说对啦。”
他扒开帐子上个洞口,笑道:“别急,小将军,杀人,这种事情交给明夜堂阴阳二狩来办,更妥帖更畅快。这天底下没有和阮不奇去不地方,何必脏小将军手?”
靳岄眼泪流满脸,贺兰砜用衣袖擦去,又把他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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