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阵,哭阵。游君山捋起靳岄袖子,借烛光看他手臂痕迹,久久不发语。
他是在清理尸堆时被人从白雀关外救回来。浑身是伤,好在运气绝佳,几乎都恰好避开致命处。等这伤养好,游君山便离开封狐城,前往梁京
抵达碧山城之后,又是阵忙乱。亲自来迎接云洲王是梁太师与三皇子岑融,云洲王与两人见礼、呈上礼品后,贺兰金英便把靳岄带出来。
梁安崇乍见靳岄,先是愣,随后脸色煞白。但那片刻失仪很快被他用喜悦笑容掩盖,他亲热得过分,张开手臂几乎扑过来:“靳岄啊!”
靳岄被他握住双手,眼神却飘往梁太师身后岑融。
他还记得上次见岑融时,雪夜里岑融打着伞说话——你若不是靳明照儿子就好。此刻再见岑融,岑融似乎有些呆愣,他任由梁安崇表演着稍显过火激动,只是默默站在梁安崇身后,意识到靳岄眼神时微微冲他笑。
梁安崇问靳岄许多话,靳岄身着大瑀衣装,袖子宽大,梁太师低头便能看到他左臂内侧奴隶印记。靳岄敏锐地察觉梁安崇顿顿,随即用衣袖盖住靳岄臂上痕迹,唏嘘道:“你受苦啊,孩子。”
其名曰:靳岄让带他来看看你。白霓看眼刚长出小牙齿奶娃娃,笑道:好哇,那只跟靳岄说话。
种种前事,让靳岄此时此刻此地看见游君山,满心溢出都是狂喜。
他跳下车辕,不顾周围仍片混乱,奔向游君山。游君山手持弓,手执枪,从马上跳下来。围攻江湖人已经全部退去,碧山援军追击,车队护卫纷纷回防。靳岄终于跑到游君山面前,游君山扔手中武器,喊声“靳岄”,紧紧抱住他。
靳岄终于放声大哭。
北戎护卫都晓得这大瑀奴隶与别不同,是云洲王尊贵客人,此时见他与大瑀军人抱头痛哭,不禁纷纷面露诧异之色。云洲王拽着靳岄衣领把他从游君山怀中拉开,笑着与游君山见礼。
靳岄全程没能说出句话。他忠实地履行着工具职责,从头至尾,只是云洲王带来位奴隶而已。
当夜,三皇子设宴接待云洲王,云洲王把靳岄也带过去,但没让他上席,把他留在外头,与游君山呆在起。
“待你可真是好。”云洲王用上大瑀人纸扇,摇头晃脑,胡乱遣词用句,“可你是个没心肝大瑀负心人。”
等云洲王离开,游君山把靳岄带到旁亭子里。这是三皇子与云洲王给两人恩赐:虽然游君山只能离开宴席刻钟,但已经是极其珍贵会面机会。
“你莫担心,三皇子会把你带回去。”游君山说,“真没想到,你竟……唉。”
原来游君山并非碧山守城军,他是奉三皇子与梁太师之名前来援救。
靳岄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已经羞恼得满面涨红。方才失态令他紧张无措,抬头看见云洲王似笑非笑神情,愈发忐忑。
“……原来他是莽云骑人。”云洲王与靳岄回到车上,车队在游君山等人护卫下,继续前往碧山城,“莽云骑不是全军覆没?”
靳岄点点头,又摇摇头。其中关窍,他时间也不能明白。
可既然游君山活下来,那他姐夫,莽云骑其他人,也有可能仍然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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