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正好戳中纪春明心中痛楚,他不禁皱紧眉头。杨松儿家境贫寒,只有祖上留下来两间瓦房。间较大分作厅堂与夫妻卧室,间小分成其爹娘与孩儿卧室。但七人全都死在杨松儿夫妻室中,死状凌乱。
这样大案子,仵作是必须剖尸检验。但梁京府仵作在验尸次日突然急病,告假回乡。去过杨松儿家中几位官差也纷纷辞工回老家。案卷中虽然对杨松儿家如何烧炭、如何被碳气熏死做出解释,但却没有任何可以佐证验尸证据。
“杨松儿家死绝,无人伸冤,这案子也就这样。可心中总是想着,觉得应当另有隐情。”纪春明看着靳岄,“在常律寺门口见到血写状纸时,便晓得,这可能是重查杨松儿案唯机会。”
靳岄问他:“如今案子陷入僵局,你没有办法解决?”
“
“不、不是!”纪春明涨红脸,直直问靳岄,“你怎在这儿?”
靳岄:“来补玉。”他起身与瑶二姐行礼辞别,并留下补玉最后笔钱,约定立夏之日取玉。
离开铺子没多远,身后传来纪春明声音。他脸被靳岄耳光打得半肿,模样有些好笑,路小跑追上靳岄,还有点儿气喘吁吁。陈霜见他奔跑样子,不禁想起在常律寺击鼓当夜纪春明头撞柱头样子,忍不住笑声。
他这笑,跑近纪春明立刻瞪大眼睛:“你是那个鬼!”
陈霜:“呸,你说谁是鬼?”
痕迹隐隐约约,两颗鹿眼睛红白。鹿头上数道金色裂痕,融融生光,宛如流水。
靳岄忍不住伸手去抓,瑶二姐却收回去。“现在还不能碰。”她跟靳岄解释,“这鹿头还得悬在柜子里继续阴干,等三日后罩金完毕,这玩意儿就补好。”
还有三日,只有三日。靳岄连连点头,万分感激:“多谢!”
鹿头微微晃动,色泽滑润。瑶二姐笑道:“这是什心上人送东西呀?你这样珍重,是哪家姑娘这有福气?”
“不是姑娘。”靳岄轻声回答,“是个擅长骑马射箭男人。”
纪春明指着陈霜,又指着靳岄。“原来如此……去常律寺告阎王状鬼,是你派去?”
靳岄点头:“听陈霜说,你明明发现那两只不是鬼,可你也没有说破。”
纪春明嚅嗫不吭声,靳岄让陈霜与游君山回避,与纪春明走到燕子溪边。
“看过杨松儿案卷。”纪春明整理衣裳,认真道,“杨松儿家七口身亡,又是年初,梁京城里第桩大案子。这案子由梁京府查办,说是被碳气熏死,没有行凶之人。案卷送到常律寺,常律寺看过觉得没问题,便送到刑部。此等大案,刑部大司寇与少司寇都必须过目,盛大人也认为没问题,但不这样想。”
“可你也做不什。”靳岄说,“即便你是刑部侍郎。”
瑶二姐晃晃鹿头,慢慢“哦”声:“你也是……”
靳岄:“嗯?”
她笑笑摆手,此时店内通往后院小门被打开,位青年捂着脸走进来:“姐,你这儿有伤药……”
话未说完他便停。靳岄端坐店中,微微颔首:“纪大人。”
纪春明看看靳岄,又看看瑶二姐。他不说话,瑶二姐倒是骂句:“又跟卫岩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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