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拿到?”靳岄问。
“拿到。”岑融笑道,“陈霜手脚很快。明日上朝,有好戏可看。”
靳岄松口气。朝堂如何辩论,不是他关心。他把鹿头在掌中轻转,思索纪春明与卫岩搜查盛可光铺子,不知是否会找到些有趣东西。
正发着愣,手心忽然空——岑融把鹿头夺走。
靳岄神色顿时冷下来:“还给。”
鹿头已经修补完毕,除那几道金色裂缝之外,看不出丝毫缺损。道细细裂缝从鹿眼划下,仿佛金色泪痕。烛光照得血玉通透明亮,被封在无色漆之中金箔粉闪动亮光。靳岄想起那日贺兰砜亮出这块玉时,阳光灿亮,草叶青嫩,驰望原风吹动他们头发和袍角。贺兰砜把鹿头系在他腰间,顺势揽着他腰,低头吻他。
“好看?”靳岄晃动鹿头,问岳莲楼。
他笑得很高兴,像是有什失而复得。岳莲楼心里难过,忍不住揉他头发:“好看。”
“它复原。”靳岄说,“去北戎时候,会把它带在身边。”
“不会坏?”岳莲楼吃着桌上梨干问。梨干甜得很,旁边还有碟狮子糖,他边吃边笑:“你还真是爱吃这甜滋滋玩意儿。”
,确保无误,三章指办案人、少卿或少司寇,寺卿或大司寇,三个铭章确认,卷宗才可逐级向上递交。
盛可亮此刻才醒悟过来,岑融是故意把自己留在茶馆里。
即便没有三章四审,即便这交接不成立,可卷宗确确实实已经到刑部手中,甚至可能已经到岑融手中。
“去刑部?”管家问。
“去梁太师府上。”盛可亮上马车时两股战战,竟是迈不开腿。他长叹声,又叮嘱管家:“回家看着夫人,不要让她做傻事。天塌下来有顶着,盛鸿……让他别轻举妄动。那匹新买高辛马,别弄伤,留着,那是三皇子想要马。”
“你还补好?”岑融细细看那鹿头,“这补法
靳岄没回答他问题,左臂内侧奴隶标记隐隐有些疼痛。那枚高辛箭朝他飞过来时候,恐惧、痛苦和惊愕,如今仍在他心头残留着分量不轻块,时时隐隐作痛,他却谁都不能说,不敢说。
把鹿头抓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靳岄眼神时而变得温柔,时而又满是惆怅。
岑融风风火火走进来,见到便是这副模样。他看惯靳岄发呆,脱下外裳坐到靳岄身边,长舒口气。
“若是没有你,该怎办?”他笑道,“这天可真长,太长!”
岳莲楼端着梨干从窗户溜出去,不听他俩讲话。岑融告诉靳岄朝廷上发生事情,眉目里尽是喜色:“爹爹说雷霆手段,办案有力,吏部这肮脏事与无关。梁安崇想给扣罪名,这次他可失策。”
***
待夜色浓重,这漫长日才终告结束。
岳莲楼陪靳岄日,只感觉靳岄其人十分无聊无趣。取玉之后两人在燕子溪旁散步,到梁京府门口看会儿戏,又到盛可光铺前围观片刻。似乎做许多事情,岳莲楼看热闹看得欢欢喜喜,靳岄却没笑过。
他与靳岄相识年多时间,如今回忆起来,靳岄笑得最快乐时候,是他俩与贺兰砜、朱夜同从北都前往血狼山那段路程。
回到府宅,靳岄从锦袋中小心翼翼取出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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