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寂静,唯有风声和月光击打雪山
“会去大瑀。”贺兰砜说,“去找远桑,去找……”
他翻身骑上飞霄,双腿夹,策马飞奔。怒山部落周围草原宽敞平坦,夏季牧场丰盈,水声潺潺,长风吹起他头发,令他眼睛生出无穷无尽疼痛。
贺兰砜心里有两个声音,个说不是靳岄,你知道不可能是靳岄说,你只是太激愤,大哥身受重伤令你慌乱,没有人比你更清楚靳岄是怎样人,他在你面前通透干净,他不会害你。
然而另个声音也在重复地提醒他:靳岄骗过他许多次。每次欺骗都为最终目——靳岄要回大瑀。如果不是靳岄,谁会知道兄弟俩要从英龙山道密道经过?
贺兰金英和贺兰砜已经布好迷阵。他们留下许多确凿讯息和痕迹,足以让云洲王相信,两人逃离碧山城之后,会先经桑丹、后往萍洲,穿过江北十二城返回驰望原。
切发展并不如他所愿。从北都回来后,贺兰砜没有再开怀笑过。贺兰金英问他发生什事,贺兰砜不肯说,直到后来朱夜悄悄地问遍又遍,他才透露那支箭事情。
贺兰金英起初只以为,贺兰砜回头是为道别,但他没想到自己耿直莽撞弟弟会冲靳岄射箭。朱夜向他转述此事时候他便明白,贺兰砜此生此世永远不可能从他月亮中脱身。
那枚箭射伤靳岄,也将死死地、永生永世扎在贺兰砜心上。除靳岄,无人能够拔除。
贺兰砜喝完酒,又给自己倒上。“你不是不愿意见到和他在块儿,怎现在又劝去大瑀。”
“连卓卓都知道你不高兴,大哥怎会看不出来?”贺兰金英说,“你今生是人,下世是鹰,再下世是鱼。做人快活和苦楚,也只有这世能尝到。是错,不该拦你,也不该说那些话。”
但云洲王却把虎将军安排在英龙山道上。这绝不是个随随便便安排,烨台虎将军,看着他们长大虎将军,云洲王特意让他阻拦——正是因为云洲王笃定兄弟俩必定会从英龙山脉离开。
兄弟二人和阿苦剌都认为是靳岄泄露讯息,唯有朱夜始终不信。
“靳岄不仅知道你们从英龙山道离开,甚至知道英龙山道里那条只有高辛遗族才晓得密道,密道位置还是给他画出来。”朱夜问过他们,“如果是他泄露,他为何不干脆说出密道位置?虎将军若在密道把守,甚至可以将高辛遗族网打尽,如果他要用这个消息向云洲王换取自由,这才是更合理做法。”
他们彼此之间无法说服。这成贺兰砜心头根刺。
他勒停马儿,飞霄停在山崖上。持弓搭箭,贺兰砜举着高辛箭直指半圆月亮。
沉默许久,贺兰砜终于低声开口:“怕。”
“……你怕什?”贺兰金英问,“难道你们见面,你还要再往他胸口射箭?”
贺兰砜盯着酒碗不出声。
“还是……你怕他恨你?”
场闷酒喝到最后,贺兰金英把贺兰砜拖出住帐,狠狠摔在地面。头顶月亮缺片,贺兰砜浑浑噩噩从地上爬起,他听见大哥在耳边说话,嗡嗡,是责备和斥骂,还有道歉与忏悔。贺兰砜点儿不怪贺兰金英,那箭是从自己手里射出去,靳岄是应该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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