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用竹竿去戳他,骂道:“又是偷铜板!这是给梁京乞丐爷儿,你身锦衣,不要脸是吧!”
靳岄不理,自顾自在水面找自己小花灯。水面密密麻麻全是莲花灯,他脚底打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往前,竹竿戳又戳,那人骂几句,跑下桥来。
靳岄终于在桥洞下看见自己小花灯,那灯半淹在水里,蜡烛倒还是燃着。
他抓起小灯,黑色小狼被泡得软,“贺兰砜”三字已经有些模糊。他连忙将那灯撕碎,艳红色纸屑抛在溪
靳岄愣:“谁说?”
纪春明:“书里说。”
靳岄不太信,笑道;“你那是什书?”他回头往清苏里方向走,手里拈着纪春明拿回来水晶糖枣。
举着木架子售卖花灯小贩恰好移开,重重灯影里人迹绰绰。靳岄忽然愣,将糖枣往纪春明怀里塞,拔腿往前跑。
在方才那瞬,他看见灯火之后有熟悉目光掠过。
靳岄与纪春明本想去找陈霜、瑶二姐,但怎都寻不见这二人。纪春明知道附近有明夜堂暗哨盯着靳岄,便自己先行去寻找姐姐。靳岄在燕子溪边上徘徊,见身边有卖天灯小贩,便问他借笔墨,在那盏莲花小灯上仔仔细细写下“贺兰砜”三个字。
抬头时,燕子溪对岸排璀璨灯楼,有人以风月为起字在楼上题两句诗:风流应在故人处,月色遥连海上天。
靳岄隐约认得,这是岳莲楼笔迹。
燕子溪边人头攒动,他小心走下石阶,将莲花小灯放入水中。
溪面已有无数灼灼小花灯,几乎都是红莲形状,挤挤挨挨绽放。为让花灯稳妥前行,有余钱人家往往会在小灯中放枚铜板。靳岄正在摸铜板,小灯已经摇摇晃晃被水流推着往前去,渐渐地与其他花灯混做处,看不分明。
靳岄口气往前追,他又不敢大喊,生怕是自己看错。人来人往跌跌撞撞,不知多少人回头看他,他跑得头发都乱,脸庞上不知磕到什,油乎乎抹黑色。他匆匆擦去,发现已经跑到灯会尾处,行人稀少,愈发显得头顶天灯灿烂。
不是贺兰砜,没有贺兰砜,他只是看错。靳岄靠在墙上喘气,发觉自己手心层冷汗。
他忽然想起岑融说北戎传闻,还有纪春明方才话。莲花灯上不能写活人名字……他扭头奔向燕子溪。
此处已是燕子溪下游,距离燕子溪终点沐清池已经非常近,水面很浅,只堪堪淹没膝盖。溪上座小石桥,从上游流下来莲花灯纷纷堵在这小桥桥洞处,进退不得。有人站在桥上把根长杆伸进水里,拨动莲花灯穿过桥洞往前去。
靳岄几步跑下石阶,跳进溪水。莲花小灯被他掀翻,灯上铜板纷纷沉入水中。
走上岸时,纪春明正好回到他身边。“陈霜又撇下姐姐!”他十分生气,“真是气死个人,姐有什不好!非抓住他不可,你晓得他去哪儿?”
“不知道,刚在这儿放灯。”靳岄说,“在灯上写那高辛邪狼名字。”
纪春明:“你那个心上人?”
靳岄不否认,带两分欢喜微微点头。
“贺兰砜是吧,听陈霜略略提过,不过靳岄……”纪春明揉揉耳朵,看向燕子溪,“莲花小灯上可不能写活人名字,这会给他引来灾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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