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霜抓起
“说到仙门便想起定山堰。定山堰泄洪,沈水下游死八万人,八万人呐!伤者、损者不计其数!你心里真就没有丝毫悔悟?!”仁正帝怒道,“你以为真不明白你为何迟迟不开堰,为何不选沐河,偏偏选沈水?!你与梁安崇终日争斗,从梁京到仙门,从朝内到朝外,你以为病重,就眼盲耳塞、全然不知?!”
他说得气急,完全没君王气度,彻底是个训斥孩子父亲。说到最后连声咳嗽,竟喘不上气来。
杨执园忙让人去找御医,岑融等人只得退离书房。仁正帝忽然扬手说:“煅儿,你留下来。”
岑煅便站定。岑融路过他身边,复杂而意味深长地看他眼。因书房内争执得厉害,又听见仁正帝咳嗽,瑾妃已经从小亭来到门前,在雪里站好会儿。杨执园迟疑瞬,冲她招手。等瑾妃进入书房,他便把门给关上。
岑融默默看着,回头时瞧见纪春明和卫岩正往外走。
往纪春明冲去。
卫岩把将他拦下,纪春明就像什都没看到样,继续说道:“目前已查到去年共有五百二十六两银子,通过江湖镖局分七次运往仙台。镖局之人确认,镖主确实是姚福生。托镖需留下字据,们验过姚福生在玉丰楼、锦味斋等地留过笔迹,确实是此人无疑。”
仁正帝闭闭眼,用前所未有嘶哑声音低喝:“寻常管家,只怕辈子都拿不到五百两银子。梁,安,崇!!!”
梁安崇扑通跪下:“皇上!老臣没做过,这是栽赃陷害……这是栽赃陷害!”
岑融回过神,迅速接口:“原来如此。梁太师,你为害,竟然设下这样个局。先是偷偷援养这些作恶宗派,又假借名义四处作威作福。等时机到,你便可以向爹爹报告,在民间经营这样个势力,你是要往头上扣篡权夺位罪名,是不是!”
“是谁让你撒谎?”他紧追上去,低声问,“靳岄?”
纪春明沉默不答。
“他说会给个机会……”岑融碾咬后槽牙,“这是帮,还是害?!”
***
陈霜推门进入屋内,细细雪片随他而入,还未落地就被烘化。室中燃着地炉,十分温暖,靳岄站在盆前洗手。陈霜离开时他在洗,陈霜回来他还在洗。
梁安崇完全不看也不理会他,膝行两步再次跪拜:“皇上!”
书房中片安静,只剩仁正帝急促喘息声。他咳嗽阵,只觉得头疼身重,看到眼前这些人,跪跪、喊喊,个个都是冤枉。问天宗这事情令他,bao怒,但究竟是岑融主使,还是梁安崇主使,时半刻分辨不出。所有人都令他疲惫、焦躁,此时此刻什问天宗、什真相,都已经不再重要,他只觉得心烦意乱,没有个人能令他宽心。
抬头欲说话时,仁正帝看见岑煅静静站在众人之后,腰身笔挺,面色冷静,沉默得如同具石像。房中灯烛通明,岑煅身上血迹已经干结发黑,但他没透出丝毫疲惫。
“……三法司彻查今夜梁安崇被袭,还有问天宗之事。岑融、梁太师禁足府内,由常律寺遣人看管,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探访。”仁正帝疲倦万分,挥挥手。
岑融不禁怔住:“爹爹,为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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