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岄小房子里,地炉虽然燃烧着,但靳云英手仍有些凉。这也与她双手不擅活动有关。暖手炉子给岳莲楼,靳岄便牵着她手和她絮絮说话,说完游君山、梁安崇和岑融事情,见姐姐心惊,连忙又说起明夜堂岳莲楼等人。
“原来那岳莲楼与明夜堂堂主有这样渊源。”靳云英自然也是知道明夜堂,却从不晓得明夜堂阳狩是这样个英奇人物,“他此次去赤燕艰难重重,真让人不放心。”
靳岄细细地与她说明夜堂对自己、对靳家大恩。而提到北戎事情,自然免不要说起贺兰砜家。靳云英原本只知道他和贺兰砜关系极好,因贺兰砜曾救过他,此时才晓得那家人对他居然有这样多照顾。
靳岄说到离开北戎之事,犹豫迟疑,停口。靳云英以为是途中出什不好事情,再三追问。
“姐姐,与贺兰砜……”靳岄看着她双眼,“贺兰砜是心中至关重要之人,就同你、同娘亲样。你知道从小对朝堂毫无兴趣,若不是因家中生变,是不会沾染这庙堂霜雪。若能选择,愿与他策马过江,在谁也找不到驰望原角,相守老死。”
时不时还带来些外面花儿虫儿放在岳莲楼头上,左瞧右瞧,自觉十分满意。
岳莲楼对自己穿什衣裳并不在意,章漠母亲白心凤给他换章漠衣裳,小章漠在地上哭着打滚:妹妹应该穿裙子!
岳莲楼便跟白心凤说,他想穿裙子。
“那是章漠最有趣年纪,好玩极。”岳莲楼笑道,“再后来,章大侠问要不要学武功。他传化春六变功法,把交给沈灯。沈灯那时候可烦死,他性好四处游历,带着很不方便,后来便把留在他个老相好那儿,个舞乐班子。在章家没有名字,他们都跟着章漠块儿喊妹妹,岳莲楼这个大名还是沈灯帮起,和他相好同个姓氏。”
他与章漠分开数年,重逢时章漠认不得他。他却觉得章漠大有变化,小时候那又皮又讨人厌劲儿完全消失,人变高、变挺拔,成颇有气势明夜堂少堂主。
此话有如惊雷,靳云英瞠目结舌。但有靳岄杀游君山事在前,她不得不重新打量审度自己弟弟。靳岄是什人,她心中极为清楚,虽惯常沉默却心有硬骨,认定之事绝不回头。他能设计重创梁安崇与岑融并诛杀游君山,行事如雷,手段干脆狠辣,已经隐隐有父亲领兵伐闼之风。握住靳岄手,靳云英沉默许久才说:“你想好?”
“想好。”
他逗章漠玩儿,章漠看到他就脸红,喊他“姑娘”时候头也不敢抬,看岳莲楼跳舞却看得眼睛都直,还为岳莲楼随口句话,巴巴地给他摘三月第枝杏花。岳莲楼决心要捉弄他,于是把人约到夜晚小桥上,穿着男装摇着扇子,二话不说就擒住喜滋滋赴约章漠亲个够。
贺兰砜:“……堂主没揍你?”
岳莲楼:“揍啊,从桥上揍到家里。问他想不想以前臭妹妹。他那时候模样,哈……真是让人心生怜爱。”
他嗬嗬怪笑,笑完又看着窗外大雪。“赤燕不下雪,”他轻声道,“太热地方,他是不喜欢。”
夜越是深,雪愈发密重。冬至这日是太漫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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