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舞怔:“……莫非海溢?那海门镇也不能呆,得告诉镇上人,及早上姑姥山避难才是。”
在两人说话时,岳莲楼始终安静坐在旁,不时给贝夫人添酒。贝夫人看他,他便笑笑。贝夫人指着他对郑舞说:“他到底来做什?”
岳莲楼连忙恭恭敬敬开口:“求贝夫人相救。”
郑舞与义母简单说岳莲楼来意。贝夫人得知岳莲楼提出条件,沉吟片刻问道:“你要带青虬帮入列星江,这不是件容易事情。你是谁?你凭什夸这样海口?”
“在下明夜堂阳狩,岳莲楼。”岳莲楼坦诚道,“夫人若对大瑀江湖有些许解,应当也听过明夜堂名字。明夜堂虽为江湖帮派,但也是做生意好手。们与列星江水帮井水不犯河水,不过常有大宗生意往来,有交情在。”
吞龙口,浓夜中天海色,星子自天穹倒映,纷纷碎在涟漪中。
青虬帮水盗在吞龙口外游泳,忽见从东方缓缓驶来叶小舟。舟上有位白发老妪,立在船头念念有词,摇桨是个黑皮肤少年人。
水盗们湿淋淋爬上礁石,有在原地等着小舟靠近,有飞奔入吞龙口,大喊:“老大!阿嬷到!”
正在看陈霜带来赤燕地图岳莲楼猛地抬头,章漠闭目细听:“……是位婆婆,听口音,似乎是琼周人。”
岳莲楼蹦过去在他面上亲吻下,推窗跃出,咚地落在甲板上。青虬帮所有水盗都走到甲板上迎接那位“阿嬷”。老妪看着约五六十年纪,头发银白,张脸却仍光滑细腻,如同少妇。郑舞亲亲热热搀着老妪上船,口个“义母”。
“再好交情,青虬帮横插脚抢人生意也是不行。”
“如今列星江江北全境已经割让给北戎。大瑀与北戎以列星江为分界线,两国通商来往,比以往更加复杂。列星江水帮中不少有识之士,如今正在积极招揽能人。郑舞和青虬帮经明夜堂推荐,自然不会引起水帮反感,有们从中斡旋,得到水帮认可,生意和钱银自然滚滚而来。”
贝夫人静静看他,岳莲楼口气说完,脸上平静沉稳,心里却默默嘀咕:说得太大包大揽,只盼章漠之后不要罚得太狠。
贝夫人问郑舞是否想好,郑舞点头称是。
岳莲楼便知道,他与章漠在此苦等人终于到。他理理衣襟,快步上前,躬身作揖:“阿嬷。”
老妪自称贝夫人,见岳莲楼模样端正又彬彬有礼,并不反感。她是琼周人,自小学医,四处行医已有几十年。当年被青虬帮老大掳上船当压船夫人,不料却治好船老大多年头痛顽疾。老大对她又敬又爱,无论去何处都要带上她,郑舞便是两人在琼周附近海面捡回来孤儿。老大死后,青虬帮交给郑舞继承,老水盗纷纷离去,贝夫人便离开郑舞,个人带着徒弟到处周游行医济世。
“飓风要到。”贝夫人坐下便说,“海面颜色变,鸥鸟飞行和声音也有变化。郑舞,你得做好准备。”
“都准备好。起风时和几个人留在此处看船,其余都转移到海门镇上。”郑舞说。
“不行。”贝夫人断然道,“船上不可留人。这次风非同寻常,路过来,海里出现许多未见过鱼儿,怕是极深之处藏匿东西也全都翻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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