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把卓卓也拐到大瑀来?”贺兰金英笑骂,“离太远,不成。”
“鹰长大就要离巢,你应当高兴。”贺兰砜说。
两人走在军舍大道中央,此时暮色四沉,苍穹上燃烧熊熊热霞,城中灯火已经次第亮起,又是静谧平和人间。
“……很高兴。”贺兰金英摘下腰间面具,盖在贺兰砜脸上,“这个,赠给你。”
面具纤薄冰凉,精铁铸成,是朱夜为贺兰金英亲手制作。贺兰砜不肯收:“不要。”
跳,小心翼翼地捏着锦儿手掌,连声音也温和得与以往大不样:“谢谢你,不痛。”
贺兰金英揉把贺兰砜头发:“听见说话?和远桑要回去。”
贺兰砜吃惊:“这快?”
“还快?”贺兰金英笑道,“如今战局稳定,白霓回归,她跟你同训练莽云骑,没有们什事。必须走,朱夜和娃娃还在家里等着。”
这场仗只在周王坡开战,封狐城内完全没受任何影响,百姓来来往往,人人脸上带着春季喜色。贺兰砜带贺兰金英去吃白霓娘亲摊上水滑面,贺兰金英口气吃两碗,扭头跟老太细细询问如何制作。他回去要做给朱夜尝尝。
“拿着它,弟弟。”贺兰金英把面具戴在贺兰砜脸上,盯着他幽绿色狼瞳,手指点在他胸口上,“贺兰砜,从今日起,你便是世上唯狼面将军。你属于驰望原,也属于大瑀,说不定你还觉得你属于那个心思复杂小将军。可要告诉你,你是你自己,你要做你自己想做事情。生在血狼山、驰望原,能走到此处人不多,大哥做不到,你比大哥更出色。只是你别忘记,纵然走得多远,你根永远在血狼山。若是天下太大,你累,随时回来。和朱夜永远在家中等你。”
等贺兰砜手忙脚乱摘下面具,贺兰金英已经大步踏入军部,朗声大笑呼唤远桑:“收拾行李吧!”
贺兰砜重又戴上面具。他仿佛被种坚固东西保护着。狼面具,擒月弓,高辛铁打造狼镝,他与自己故乡原来是这样不可分离。
边地莺花少,年来未觉新。第朵应春在军部绽放时候,贺兰金英与怒山人辞别封狐城。他们扮作商旅,在金羌与大瑀战事稍歇间隙,与两地重新开始活动商人起,穿过白雀关,渡过古穆拉塞河,往驰望原而去。岑煅、宁元成带着西北军将领们送别贺兰金英,贺兰金英与他约定,夏季还会有三百匹白原马、百匹高辛马渡江而来。
商人们
老妪与白霓重逢,脸上满是笑意,仿佛年轻十几岁似,整天嘴上念叨不是白霓就是锦儿。贺兰金英和贺兰砜如今是封狐城中出名异族将领,老妪又听白霓说过兄弟俩事情,知道这俩人都是来帮封狐百姓,不肯收分钱,把自己制作水滑面心得倾囊相授。
城中渐渐热闹,人们以往只知道靳明照将军在,封狐城就绝对不会有事。如今玹王殿下和狼将军在,封狐也仍然安稳妥当。贺兰砜走过街巷,指指点点地跟贺兰金英解说:这处那处,都是靳岄小时候曾经逗留过痕迹。
贺兰金英陪他走着,腰上悬挂黑色狼面具与剑柄敲击,轻声作响。
“以后还回血狼山?”他问。
“回去找卓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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