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春明喘着气，他忽然忘
自己接下来要说什
。陈霜张手抱住他。
“
会给你写信，跟你说
事情。”陈霜说，“还会回来看你。你记得要当
个好官儿，让四海都知道纪春明。好让闯荡江湖时候，报你名字，大家伙儿便立刻对毕恭毕敬：哟！您就是青天大老爷纪大人朋友！陈大侠吃喝住行，全不要钱！”
纪春明笑出鼻涕，狼狈极：“……也能给你写信吗？”
陈霜心想，这便是他和纪春明唯约定。启程时靳岄掀开车帘子，看见纪春明在车后慢慢跟着，到街角才停下。他扭头对陈霜说：“他来
“明日启程去杨河。”陈霜伸指弹去他肩上片雪色花瓣，“你若和同去，就过来吧。”
第二日清早，陈霜起来时，心里也并未抱着什期待。拎着收拾好包袱，他拄着拐杖拖着脚出门，开门时便见纪春明已经站在后院。杏花被夜里风吹落半，纪春明头上肩上都是花片，鬓发沾湿露水，不知站多久。
“对不住，不能跟你去。”他声音发颤，“…………”
陈霜拂去他头上花瓣，笑道：“知道，你姐姐在这儿。”
“不是因为姐姐，是……”纪春明狠狠顿顿，他擦把眼睛，再抬头时眼眶泛红，目色却异常坚毅，“寒窗苦读十余年，考功名，也有自己愿望。”
上脸皮奇薄无比：只要有人拿他和陈霜来取笑，他张脸立刻通红，支支吾吾。
陈霜觉得他实在有趣，杯茶喝完，忽然说：“春明，要去杨河。”
纪春明大吃惊：“你……你怎去？你腿还成？”
陈霜：“坐马车，不必走路，没有关系。”
纪春明怒道：“是靳岄让你跟着他？靳岄也太、太……”
陈霜静静听着。
“陈霜，想和你起走，但不能够。是刑部大司寇，有自己要做事情。官家初登帝位，当年梁安崇留下许多首尾还未解决，不少冤假错案仍堆在和常律寺案头。上至朝中大臣，下到乡野百姓，桩桩件件，错综复杂。”
纪春明脸上没他面对陈霜时紧张和羞怯。
“仍记得，考上状元那天，在爹娘灵前发誓，要做个好官，清明、坦荡，顶天立地好官。要让世人都知道纪春明名字。若是做不到，至少要让经手案子清白干净，要让所有事主都说句，纪春明此人虽然懦弱、胆小、微不足道，但他当官清正，真是不错。留在这朝廷日，就得做对得住自己事情，……”
陈霜点头：“嗯。”
陈霜见他着急，微微笑，轻声问：“那你要不要和起走？”
纪春明登时噎住似，陈霜忙拍他背脊，让他舒出口气。纪春明结结巴巴：“、、吗？”
“嗯。”陈霜撑着脸看他，“去杨河，或者去其他地方。喜欢随处乱走，打算跟灯爷样，也写个《侠义事录》，把天下江湖事都记记。”
纪春明虽然常来和他吃酒聊天，但很少和陈霜眼神对上。他今日怔怔望着陈霜眼睛，终于明白，陈霜并非开玩笑，也不是取笑自己。他心事早被陈霜知道，也被陈霜拒绝过，但，此刻，陈霜仍给他个邀约。
“……现在吗？”纪春明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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