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刃有点不好意思接,仓促说声谢谢。
“是小池托送给你,他下午过来找你玩,见你在忙坐会儿就走。”米格坐下来,自然地解释道:“刚好在这旁边帮朋友改歌,进进出出晚上还挺好奇你在写什—
“你还记得那只灰色鸽子吗。”
“它飞很远很远,已再也看不见……”
突然有人敲两下桌面,把他从思绪中拉出来。
“小孩。”米格扒在桌板上看着他笑:“看你在这呆天,晚饭吃没有?”
是之前教他钢琴和弹唱那个老师。
他第次进入这样状态里,像是亲身经历,同时又切着乐句调整歌词,仿佛是抽离在外创作者。
措辞要精准,感情要清晰深刻。
霍刃开着编曲器戴着耳机,五线谱草稿纸散落满桌,十只手都忙不过来。
每个音符时值都要力求切合到位,四个乐段起承转合也要链接□□/无缝。
他世界进入完全黑白状态,远处脚步声交谈声被全然隔离,切切都留给创作。
修长有力十指覆上电子琴键,故事随之缓缓展开。
“它落在摩天轮上,在看风中星辰。”
和弦如同铁轨在摸索着对接拼凑,载着乐声断断续续往前行进。
“钻石项链落在床头柜,无人再去领回。”
“你多像那只鸽子啊。”
模特习惯在名利场穿梭往来,串项链都够他两年学费。她在这场关系中浅尝辄止,权当是体验场新鲜。
他却喜欢她老成和风情,喜欢她露骨和漠然。
没有钱没有车房,学生只是普普通通学生,笨拙无趣到连他自己都着急程度。
他们吃饭时她偶尔会抱怨自己工作,摇晃着酒杯喃喃着要去雪国漫游。
而他为她斟满烈酒,小心翼翼怕说错句话。
霍刃顾不上喊老师好,把刚刚想到最后段歌词写在稿纸上,然后才站起身看他。
“米老师,您怎来这儿。”
“知道几点吗?”
他是十点进作曲室,这会儿抬头再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行,先起来活动下。”米格把烟熏鸡肉牛油果三明治递给他,还配瓶鲜榨果汁:“不会连午饭都没吃吧?”
双眼视域被分割成五块,正中间是屏幕中三段乐轨错落重合,右下琴谱左下词稿,侧上方还贴着先前写拆分技巧和归纳点。
像临场考试,像在被反复抽取灵魂。
时间犹如深海中寒流将他裹挟抱持,光影悲欢迎着乐声推移变化,弦乐琴声在耳边缠结串连,唱着少年人沉闷心事。
“错会场,应该由说声抱歉。”
他深呼吸着转行继续,替另个人失笑释怀。
“眼睛漂亮,脖颈修长,只是不再记得是耍。”
乐段转,贝斯和弦乐同流淌进来。
少年歌声沙哑压抑,仿佛隐忍着不肯落下眼泪。
“你在云巅,在尘土。”
“咫尺擦肩,全是错会。”
所有情感被封闭压抑,仿佛是被咽下叹息。
两人在喷泉池旁偶遇,也在同个地方分手离别。
句在故事开始前爱你,到结尾都没有说出口。
“你还记得那只灰色鸽子吗。”
少年闭上眼睛,把自己逐渐代入到那个失恋者视角里,为他弹琴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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