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田助理在带。”霍刃解释道:“姜叔在跑演唱会事儿,明年万拿皇冠,咱们可能就不出新专辑,直接开世界巡演。”
池霁点点头,睡在他腿边慢慢道:“想它。”
大雨下不见减缓,他们在上高速以后再度放慢车速,由薄玦和龙笳交替着开车。
霍刃坐在中间排,忽然觉得这几年过得好快。
现在已经是2016年五月,好像回头还是2009年,他第次踏进海选厅那天。
第二辆越野就藏在山脚不远处,先前用迷彩布和枯藤蔓盖着,厚厚层灰上落几个过路人指头印,好在没被吊走。
他们在细密小雨中扯开伪装热车起步,刚从山路开回荒芜人公路,背后当即就有轰隆雷声大作,听着像要把这山都炸泥石流爆发。
远郊国道灯光在瓢泼大雨中并不清晰,龙笳开车薄玦掌路,严肃地全程只沟通前后路况。
不时有弯道和大货车突然出现,好在雨天人们都谨慎驾驶,问题不大。
他们当初为躲开警车绕长圈,现在再想开回去得花更多时间。
“好,也不好。”龚琥拍拍他肩,把碗底豆腐汤慢慢喝完:“人活辈子,难免贪心。”
“什都想揽进怀里,件都不肯错过。”
“旦错过,就会往骨子里记辈子,这是命。”
“总会错过些什?”
“总会,怀璧其罪。”老人笑道:“想安心往前走,还是得学会接受这些。”
可能是为着情伤还是什才来这儿隐居,后来发现大爷他完全是来体验生活,想走随时都能走。
“就年轻那会儿,总想着往巅峰去。”老爷子捧着土瓷碗喝汤,手里表都是绝版劳力士:“看着别人开豪车住大平层,心里那羡慕啊……”
“后来呢?”
“也没什后来,拼命来拼命去,再来点恰到好处运气,”龚琥看向他道:“也就到顶点。”
要什有什,过几乎所有人都向往生活。
他怔怔看眼两个哥哥背影,还有半睡半醒小池遥遥,以及在帮忙盖毯子谢敛昀。
“爱你们。”
噼里啪啦雨点声刮在挡风玻璃上,像是幕幕枪林弹雨。
前后有模糊车灯投出斑驳光影,长风卷着骤雨呼啸不止,还真就给他们种亡命天涯错觉。
梅笙遥白天跟土狗家鸡们玩好久,这会儿脏乎乎地蜷在谢敛昀怀里睡觉。
霍刃抱着灯张望窗外,池霁则靠着他发呆。
“雪球……是姜叔带着呢?”
“人总归是要不断往前走。”
霍刃隐约觉得自己听懂,又觉得这老爷子说好像全是早被讲烂老道理。
他认认真真道声谢,又喝大碗热乎乎豆腐汤。
雨水自晚上九点起悄无声息地自西山蔓延,像是天幕坠珠帘披拂扬开,在长风中能看到波澜般轮廓。
龚伯把他们送到藏匿点附近,叼着根红双喜就哼着歌开车走。
霍刃心里跳,听着窗外杜鹃鸟叫继续往下问:“那时候,您感觉怎样?”
“说实话?”
“您说实话。”
“恍然若失。”老爷子淡笑道:“为那事业,老婆生二胎时候都只是匆匆去看眼,闺女到底是读初中还是高中都记不清楚。”
“所以顶点……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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