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监狱,那可就不样。北京监狱归司法部门管,不归公安,不是个系统,他爸爸管不着他。更何况进监门深似海,七米高电控大铁门哗啦阖拢,邵公子背影迅速淹没在光头囚犯茫茫人海里,找都找不见这人。
好几个月见不着面儿,邵局只能干着急,撮火,气得跳脚,鞭长莫及。
邵钧这趟离开清河监狱
邵钧在清河监狱做名管教,监狱里混好几年,可吃得开,年前已经升任邵大队长,负责第三监区第大队全体犯人服刑、管教和生活。
邵国钢当初以为,他儿子就是心血来潮,图个新鲜,或者是年轻人不知轻重、自以为是,想要去那个地方逞个威风,过几个月受不,自己就得乖乖地给老子滚回来,求着老爸换工作。却没想到,儿子进去就不出来,蹲监狱蹲上瘾,说“比在家里还舒坦”,“比泡妞还有滋味儿”。
邵钧铁哥们儿楚珣、沈博文那帮人都说,钧儿,你他妈脑子进屎橛子?你往哪儿混不好,你往监狱里混?!
邵三公子满不在乎:“哥儿几个都给咱老老实实做生意,哪天不老实,混崴,给抓到看守所和监狱里,看在发小儿份儿上,你三爷爷还能罩你们几个。”
沈博文赶紧说:“滚吧,们才不进去陪你,你自己玩儿吧!”
邵钧仰躺在卧室大床上,眯眼瞄着天花板上垂挂下来水晶球灯。
浮光炫彩盏进口灯,他恨不得从床上蹿起来口叼上去,把灯给嚼吧嚼吧,啃。
邵钧被两副手铐锁在床上,只手铐把他右手吊在床头栏杆上,留出左手,还能让他从床头柜上拿杯水,渴不死他。另只铐子把他左脚拴在床尾,右脚空放着,方便他伸个懒腰,抻抻腿。
这也就是邵国钢能想出这招儿拴他儿子。不听老子话?老子直接给你小子上手铐,不留任何情面。
“操你大爷……”
楚珣说:“听说,清河监狱可都是有期徒刑十五年以上重犯?钧儿,小时候真没看出来,你胆儿真肥。”
邵钧得意洋洋地:“十五年不止,还有半儿是无期和死缓两年待执行。”
楚珣和沈博文齐声骂:“钧儿,你丫就作,你早晚把你自己作死在那监狱里头!”
邵钧可没觉着自己作。
他当初就是要进监狱。无论是进公安部还是特警队,都是走他爸爸关系,出国念书也还是花他爸钱,逃不开邵国钢势力控制范围。
邵钧用力挣挣右手,又挣左脚,朝天骂句。
他爸爸反正没有大爷,他可以使劲儿地骂,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邵钧是京城公子哥儿圈子里,有号风流人物。
邵钧有名气,张狂,倒不是因为他在那帮太子爷里生意倒腾得比别人火,女明星泡得比别人多。邵钧既不做生意,也没包养小明星,他出名儿完全是因为自己忒出格,从小到大跟他老子对着干。他老子让他顶公安部里肥差,他不去;让他进市局特警大队,他不进;让他出国念个学位,他不念;牵线搭桥帮他做石油生意,他不领情。
谁都没料想到,堂堂邵局长家宝贝公子,最后选择进监狱;别公子哥儿都是做不上台面儿事,遭纪委查处,被顺进去,邵钧是自己风风火火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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