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摞下狠话,手指撕扯着自己制服,半大男孩儿负气似,别过脸不看罗强,英俊脸因为被伤过心而扭曲。
耍起脾气来,他仍然是那个邵三公子,是邵三爷爷。
他什时候委屈过?什时候被别人辜负过?罗强这个混球凭什坑他!
“你逼越狱,是吗?”
罗强脸上挂水珠动不动。
这其中百分之五十犯人收到判决书是死缓和无期,罗老二就是其中之。
罗强这辈子出不去。他将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邵钧光着身子,蹲在水帘子里,捂着脸,水哗啦哗啦地顺着指缝儿流出来。
在别人面前,他从来没哭过。别事儿,没觉着有这难捱。
五年前,他刚踏进这所监狱时候,从来没有像那时那样想要留在这里,就头扎在这里边儿,世外桃源,给咱三爷爷落得个逍遥自在,无人喝彩却自得其乐。
“减刑这事儿是他妈能说算吗?”
“减刑这事儿还就是你能说算,你真想出去你早晚能混出去,罗强你自己心里清楚。”
邵钧咬着嘴唇。
“罗强就没见过你这自私混蛋,你自首之前,想过吗?同意你那干吗?谁他妈让你去自首?!”邵钧低吼。
“……人做事儿人担,是对不起们家三儿他妈也对不起你!认罪改造行吗,这不是当初进来时候你教给吗。”罗强冷冷地说。
两个人无期,眼望不见前路尽头。
“邵钧,别这样儿。”
罗强哑声说。
“别哪样啊?”
邵钧身水,赤裸着,愤怒地看着他。
“别他妈胡说。”邵钧别过脸去。
“你不就是这意思吗,还有路走吗?”
“没说让你越狱!就不是那意思!”
邵钧气得吼。
罗强从衣服里拿出烟,手指湿漉漉,没有火儿,只能用津液吸吮着烟卷儿里淡淡烟丝味道,黑黢黢
他也从来没像现在这想要离开这里,不是因为厌倦,不是吃不这个清苦,而是痛苦,难受,被绝望铁锁缠着心,绞痛滴血。
邵钧那天走出浴室,往湿漉漉身上套着制服、皮靴。
“罗强跟你没完,你就毁。”
邵钧狠狠地抹自己眼眶,擦掉脸上濡湿痕迹。
“罗强,你什时候能减刑,什时候把自己弄出监狱,你再来求。你辈子就这样儿,也辈子就这样儿,跟你耗。”
“你杀人,你给你自己判个无期,你他妈是罪有应得,你怎不直接判死立即执行啊,找谁去?你他妈就做个套儿耍呢吗!”
“你就这把也判无期……”
邵钧把脸埋进手臂。
罗强身形微微振,眼底凌乱,冰冷无言。
清河监狱是重刑犯监狱,关押着全北京城各类臭名昭著重犯。
“他是弟弟,就那个弟,想让他在外边儿过得好,是欠他,该他……咱俩之间这事儿能吗?”罗强眼眶染着浓黑墨色,直勾勾地盯着人。
“成,你跟你弟弟干去,你别来招。”邵钧怒目而视。
两个人剧烈地喘息,寸步不让地互相瞪着,哪个都不是脾气软。
“那你想让怎着?”罗强冷着脸问。
“你什时候能减刑?”邵钧不假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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