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就是告诉整个儿三监区人,甭想动老子,动就是个死。
下个谁来,谁来都是这下场。
这是道上行事风格,争勇斗狠,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罗老二要不是这狠,他走不到今天,他早让人捏死。
等到这次风波影响力渐渐地平息,邵钧又轮歇假完毕,大早儿,从城里回来。
犯人们整队准备去吃早饭,在操场洗手池边擦汗洗脸。
七班其余那几个曾经找过二九四麻烦,夜里搞过偷袭,群殴,搞小集团欺负过新犯,这时候低头瞧着自己两只尚存手,直哆嗦。
胡岩在屋里跟那几个人说:“瞧你们吓,怕啥呢?他不会切你们几个。”
顺子问:“你咋知道他不憋着再收拾咱们?”
胡岩说:“你对那黑社会从来就没个好脸,你在咱号里也跟他打过,你还泼他水,他咋没动你?……还有你,刺猬,咋没削你手呢?”
刺猬傻不愣登地:“老让他多干活儿,为啥没削?”
料时候,才会削到手。当天动过机器五六七班班长,这几个人之中碰巧只有老盛个左撇子,跟别人反操作,所以切飞他右手,别人都没事儿,没有误伤。
可是谁也没看见之前两天怎动手脚。整间厂房四个摄像头,偏巧就那个摄像头坏,没有多余指纹,手法天衣无缝。
厂房里每天百多个犯人进进出出,那多双眼睛,倘若有人想要做手脚,计算精确,总能有办法避开旁人耳目。说到底,这是大队管教们管理不够严,犯下错误。
这季度督察考核绩效算是完,监狱里搞连坐制度,三监区小警帽儿们奖金因为这件事全体泡汤。
邵钧当然不稀罕那两千多块钱奖金,他心里不是滋味儿。田队长那媳妇特难弄,闹离婚呢。王管孩子刚上幼儿园,托费特别贵。
邵钧端着他粥和油饼,从操场边儿路过,冷不防耳朵根儿传来句低哑喉音。
“邵警官,有烟吗?”
邵钧回头,那位爷用千年不变最标准最擅长姿势,蹲在石头凳上,静静地看着他。
“没烟。”邵钧心情不爽,端着饭盆,腰扭,转
胡岩指着刺猬说:“要不然说你傻呢,你是咱七班头儿吗?你是大铺还是二铺,你排得上号吗?他治你干什?”
“当初在牢号里给他穿小鞋儿,让他难受,也是盛哥吩咐你们几个做。现在明摆着,他治就是盛哥。”
“你们看着吧,下个肯定治三班老癞子。”
胡岩转着滴溜活泼眼,只要说起罗强,眼睛里是副掩饰不住小激动,心口跳得砰砰。
众目睽睽之下,罗强就是在立威,就是要让所有人亲眼看见,他废七班大铺只手。
同事们不好意思说邵三公子不是,说你管太松,你就玩儿吧,你那套不顶用!瞧你把犯人惯出来嚣张气焰!
这件事儿,算是让邵三爷栽个大跟头,特丢脸,气坏,还没处喊冤。
过后,老盛手接回来,但是有残零件儿肯定没原装好用,筋断,手指头都伸不直,算是废吃饭做活儿家伙。
老盛自己打报告,要求调监。
这人缩在病号房里,眼神充满恐惧,说坚决不再回大队七班,下回怕是连命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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