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强咧嘴乐:“馒头得吃,不吃饿着,晚上睡不着更想吃……”
邵钧口气臭拽着:“以后不洗干净,甭贱招让摸啊,三爷
“老子等啥?”罗强冷笑,牙缝里甩句狠话,“谭小龙,老子有天等着给你拾掇胳膊,归置腿,给你收尸。”
邵三爷还记着他爸爸当初说过话,给罗老二改名换姓,其实也是“保护”他,这人遍地是仇家,牢里也有,坐牢真能坐得平安无事?
不过眼前这情况,改成周建明,王建明,张建明,这俩人改成啥显然都没用。冤家对头大眼瞪小眼,当面对上。
这小白脸年轻人是啥人?可不就是当年“京城四霸”之后海谭五爷家掌上明珠,谭家少爷谭龙。
来到新监区,生产队换工种,不磨石头心,这回犯人们集体改行,粘鸟笼子。
“……”
邵钧气坏,转身扯嗓门吼道:“这是哪个干?”
“谁往七班门口倒泡屎!!!!!”
邵钧扭头看,走廊对过某间牢号门口,斜倚着个人,也是瘦削身材,黑眉俊目,长得清秀,左眉梢靠近眉心位置,竟然还长颗红色桃花痣。只是这人大眼睛泛着青白色光,白眼珠比黑眼珠面积还大,眼底透出股子不怀好意,死盯着他。
这人可不就是中午从三楼往下撒尿家伙,已经挨过批。
好。
胡岩坐在自己床铺上埋头收拾东西,眼角时不时观察他家老大。
要说没死心,这还有个呢。
胡岩瞧着罗强那样儿,皱皱鼻子,撇嘴哼道:“强哥,宿舍条件比以前好,屋顶安吊扇。”
罗强“嗯”声。
罗强每天下工,两手都沾满强力胶水,弄得指节上,指腹圈圈粗糙指纹里,指甲缝儿里,全是胶水干掉痕迹。
傍晚厂房仓库笼罩着夕阳小角落,俩人偶尔偷摸谈个心,拉个小手,邵钧是拉手,就抹自己手胶水。
邵钧用力在自己裤子上抹,抱怨道:“你怎弄?自己也不清理……”
罗强不屑:“清它干啥?今儿清完明天又抹手。”
邵钧说:“废话,那你就不洗?你晚上吃仨大馒头,明天又饿,那你今儿晚饭甭吃馒头,行吗?”
大眼睛崽子嘴角冷笑,哼道:“邵警官,这、这就不是让你踩,你偏要踩脚!不是尿你,你还非、非要伸出脑袋,接几滴尿,你还罚,你赖谁啊?”
这小子说话口气极其嚣张,说话还不利落地说,有意无意带着点儿结巴。
罗强这时候从七班门口探出头来,真是冤家路窄,俩人牢号就是对门再相隔两间屋距离。
罗强遥遥地用手指点,嘴里轻吐口,微红眼底射出警告意味。
大眼睛年轻人,眯起眼皮狠狠地威胁:“罗老二,你、你等着!”
胡岩意有所指地嘟囔说:“夏天热不着您,还抹那个什痱子粉……有什好……”
罗强斜眼白胡岩眼,把他小粉罐塞到枕头下。
他又习惯性抬眼瞄瞄监视器位置和角度,在摄像头前斜眯俩眼端详,嘴角抽动,心情温暖……
罗强在这边跟监视器打暗号,那边某人扎着武装带,大皮靴杠杠,扭着胯从监道口走进来。
邵钧才走到七班门口,噗哧,“哎呦”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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