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强骤然眯细双眼,完全不相信:“啥意思?你爸?”
邵钧两眼发直,陷入痛苦无法自拔回忆:“……那男让人打死。”
罗强那天终于明白这家子血脉
邵钧路按部就班地念书,小学上是贵胄子弟云集景山小学,初中高中都念市重点。
孩子大,有自己朋友圈子,哥们儿小团体,离家时间越来越长,跟妈妈也没小时那样亲密无间,这让邵钧妈妈重新陷入精神上空虚,抑郁症时有发作,夫妇间关系愈发冷淡。邵钧也记不清他是从哪天开始觉察到,半大男孩不爱与家长倾诉交流,但是他心思敏感,能看得出来,他妈妈跟以前不样,他妈妈在外边有别人……
其实那时候,这个小家庭已经濒于破散边缘,只是维持着表面相安无事,当事三个人,或许互相之间都解内情,但是谁都不愿意首先捅破那层脆弱窗户纸。顾晓影时常恍惚,邵国钢忙于工作,或许外边也有二,nai,邵钧夹在父母之间,性情也就变得越来越不走寻常路,开始有意隐瞒很多事,对谁都不讲心里话。
父母互相瞒,邵钧两边都瞒,什都不说。
邵钧对罗强说:“其实那时候,就知道有那个男人。”
幸福。
小钧钧童年吃遍京城最高档馆子,罗家老爷子上班主营河鲜海味鸿宾楼,他其实也吃过。
当然,他妈妈最常带他去都是西餐厅,比如展览馆附近“老莫”,那个年代最有名气最奢华西餐馆子。
莫斯科餐厅当年在京城是个什地位?这间豪华餐馆见证五十年代中苏蜜月期,是国家领导人宴请外宾地方,是红贵干部子弟专用社交场所。提起“老莫”,那时北京人没有不知道,寻常老百姓家个月工资,都吃不起顿。小钧钧胃口也随他时髦妈妈,爱吃俄式沙拉、红菜汤、奶油杂拌、罐焖牛肉,从小就活得精致,娇生惯养。
好在他姥爷家教还不错,在生活作风大方向上管得严,没把小钧钧培养成当年陆炎东陆少爷之类混世霸王。
罗强问:“你知道是谁?”
邵钧说:“什都知道。但是没问过妈妈,也没告诉爸爸,姥爷肯定直蒙在鼓里,不然定把老爷子气着……”
他妈妈朋友是个年轻高大英俊男人,在市委里从事秘书类要职。邵钧妈妈大约就是需要个精神寄托,与那人私下通信,见面。
罗强精明地研读邵钧凌乱复杂神情,意有所指地问:“你特恨那个破坏你父母关系男人?你没想要把那人宰吧?”
邵钧双手微微抖下,茫然地抬眼看着罗强,嘴唇嗫嚅半晌,说:“没有……是爸爸把那个人宰。”
罗强听着邵钧唠唠叨叨讲童年琐事,揉揉邵钧头,逗他:“你那时候,很可能吃过爸做菜。”
邵钧勉强笑笑:“八成儿真吃过你爸做。你爸爸做油焖大虾吗,做甑蹦鲤鱼吗?爱吃那个。”
罗强若有所思:“那老子那时候咋就没见过你,没认识你呢?”
邵钧白他眼:“那时候才多大,几岁?你认识能跟搞啊?”
罗强忍不住露出口好牙:“甭管你三岁五岁,老子看见定搞你……就稀罕你这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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