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强扣篮落地时扭过头,针锋相对,寸土不让,暗红色眼珠斜眯着盯视身后对手,二大队那群狼崽子……
罗强脑顶上热汗沿着颅骨沟壑往下流淌,流过凸起青筋,流到胸膛上。
他举起根指头,狠狠地点张大虎和梁子,冰冷目光带着要将对方胳膊腿和咽喉切断绞碎凶狠力道。
篮球场两端篮架下,边坐着名司线员,这头坐是大队赖红兵,另头坐是二大队贾福贵,两个半残似老家伙,面无表情,冷冷,遥遥地盯着对方……
各方势力暗中较劲,虎视眈眈,清河监狱地下暗河激流涌动,山雨欲来风满楼。
揉成团那张纸上,写行字:
“老二,是道上就放聪明着,甭他妈想再查下去,别挡害。年三十那晚,你没在礼堂,你在办公楼某间屋打野炮!俗话讲,牢号里熬刑,‘三扁不如圆,操屁股就是过年’,你爽,你过大年,别挡别人道!”
这行字下面还画幅画,看就是用厂房做工打图纸底稿那种劣质铅笔头,极粗陋潦草几笔,但是已经足够让罗强后脑勺红筋,bao跳,面孔狰狞!
罗强眼就看懂,对方画得是厂房大楼,楼顶,月光下安静隐蔽天台……
罗强将纸狠狠地揉烂,攥成团,塞进嘴里,用牙齿点点撕咬,咬得稀烂,咬成纸絮,把自个儿牙床子都咬出血。
菜都翻,恨不得从大茄子大土豆里挖出个把窃听器来;条子职业病,疑心大,看啥都觉着有鬼。
三监区果园、菜地,邵钧也去查过。他走得还是当年查谭龙越狱案子路数,只要果园里没暗道,菜地里没暗门,他实在想不出来,牢号里有非分之想犯人,怎折腾能越过那四道严密把守电控大门,难不成插上翅膀翻墙飞出去吗?
那夜也是罗强和邵钧最后次在厂房楼顶天台上约会。
两天后,罗强把垃圾车推到监舍楼下,拎着垃圾袋,踏进监道,到各个牢号收垃圾。进到二大队某个班,屋内空无人,罗强眼神迅速扫过各个隐秘角落,最后从屋角垃圾桶里掏出个硕大醒目纸团……
罗强展开纸团,只瞟眼,脸色大变!
晚上,
他吐出团模糊带血纸瓤子,眼底透出猩红色。
这是罗强自打入狱灭谭龙之后第二次,心底涌出想要除掉个把人欲念和杀气。
原本还不想掺合计较,现在是事儿找人,事儿赶人,逼到他眼眉前。
他自己咋样都无所谓,他绝不容许有人明目张胆威胁邵钧处境安危!
那个周末,篮球联赛拉开战幕,罗强在场上避过对方粗野犯规,个中场抢断,旋风般速度上篮,以气吞山河气势记,bao扣,直接将金属篮筐扣歪!监区长不得不吹哨子临时中止比赛,现换新篮筐。
罗强迅速扭头。
他蹿出牢门,远处黑影闪。
他闪电般奔出监道,身形扯进走廊,眼前晃过活动室,台球厅,小礼堂,好几扇门。监舍楼大门在他眼前下下地开阖,人影早就溜得无影无踪,追不上。
罗强牙齿咬得咯咯响,攥拳手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刚才循着那个背影,他远远地看过去,那身形像是二大队梁子,跟张大虎他们窝兔崽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