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直接从转椅上出溜下去,蜷缩到椅子后面,从椅背后面闪出半张大白脸。
只看眼,小狐狸后脊梁骨阵凉气儿往头顶上窜,两腿之间都是凉,直抽缩。午饭晚饭全部化作汪酸水往上呕,嘴里莫名全是那箱葡萄味道……
胡岩猫着腰,手脚并用,直接从理发店后门溜走,眼都不敢多看。
他们这家店面其实就是租用居民楼层临街套房,把起居室改装成店铺,外面开个前门,后门进去是这套房厨房卧室,还有洗头小工住地下室。胡岩冲进地下室,迅速将门反锁,抓起桌上电话听筒,在桌子上找邵国钢邵局长留给他联系号码。
听筒里没声音。
五道口附近条小窄街道,外贸服饰小店和饭馆林立,各种灯箱招牌在夜色里闪着红彤彤光。
胡岩紧身西装马甲兜里插着小梳子,正垂着眼给位客人剪头发,眼神淡漠慵懒。最简单发型修理完,再上推子将后脖颈长出来两撮碎发茬子推掉,肉脖子推得光溜溜,活像段用开水褪过毛臀尖。小店门脸非常小,门口灯箱上贴着“伊莉莎发X屋”什字样,中间还掉个字,直没填补上。
胡岩出狱没几天,四处找工作。他也去过原来上班“靓丽魅影国际造型屋”;那是家高档连锁店,好几个城市都有分店,进进出出服务客人至少是白领,金领,时尚人儿,店里用擦头发毛巾和剃须水都进口,烫个头续个发好几千块。老板见着胡岩,面有难色,小胡,们也不是不想要你,你这几年也挺不容易,可是们店这档次,这消费环境,你也看到,不太适合你现在。毕竟,们往来都什客人?将来让客人说起来们店造型师有案底,捅人,坐过牢,影响公司声誉。
这家“伊莉莎发X屋”是东北打工仔开小门脸,就在居民区街道口,便宜,方便。来剪发烫发都是大叔大婶,还有附近各所大学学生。十块钱个男发,二十五个女发。胡岩比别打工仔有优势就在于他是本地人,轻车熟路,不用店老板为他张罗食宿。
胡岩收起推子,刷子蘸粉把后臀尖上碎茬扫干净,大褂儿摘,齐活,十块钱,走人。
胡岩手忙脚乱地按键,没有声音,电话线似乎让人弄断。
他手机电池没电,他扑到工友床上找手机,身后直不楞嗓子:“别找。”
胡岩猛地扭过头……
俩人用诡异姿势僵着,都是大眼瞪小眼,小胡是吓得,辉子也是
老板上街对过找人打牌去,隔壁小饭馆鱼缸里晃动着几条行动迟缓呆傻草鱼。店里就人,闲得极其无聊,胡岩洗干净手和脸,自个儿坐到转椅上转几圈儿,然后对着大镜子,敷面膜。墨绿色海藻泥清洁膜,厚厚层涂到脸上,再贴层纸膜,敷着,小胡仰在椅子上,翘着腿,闭目养神。
门口有脚步声徘徊,靴子踩上树叶声音。
胡岩微微睁眼,透过纸面膜两个窟窿眼儿看人。
从大镜子里恰好反射看到隔壁小饭馆门口鱼缸,鱼儿目光呆滞。鱼缸厚壁有反光,映出角落里袭男人身影,头型干练,暗色风衣沾染尘土泥浆,脚上双军靴。
胡岩兜里小梳子小剪子哗啦啦掉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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