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只是混沌
片黑暗，
巨龙沉睡在洞穴中，感觉到动静时也只是喷
道鼻息。
岛上风很大，让伊恩都有些站立不稳。
“带
来这里……是做什
？”
豹子在落地时又变成那个高挑男人，将他抱在怀里，把寒风都挡在外面。
“快天亮，带你看样东西。”
金发青年在黑暗中摸索着坐起来，意识到床边还蹲坐着只豹子。
灰蓝色眼睛，圈点斑纹雪豹。
他哪怕是坐着，都高到耳朵几乎可以碰到天花板，尾巴和这张单人床样长。
伊恩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是纪灼，眼神还有些不太清醒。
你变成豹子……是想做什？
切发生都太过突然，而且有关英国，有关三个家族往事，有关上古白龙传说，听起来都陌生到突兀程度。
纪灼在听完有关伊恩全部故事以后，言不发去阳台抽完整包烟。
他直以为他恋人是被吓着，才会连着四五天口水都不肯喝，几乎是以绝食方式在拒绝痊愈。
可这背后东西实在是太复杂。
伊恩所笃信认知被悉数击碎否定，黑白善恶颠倒都像个笑话。
澡时候，心里却半分欲念都燃不起来。
只有心疼和愧疚。
青年安静坐在水中，淡金色睫毛上都沾着湿漉漉水珠。
就好像任由摆布娃娃。
纪灼帮他洗着头发和指尖，帮他擦拭脖颈上勒痕，连呼吸声都放很轻。
这里是寻常妖怪可以触及最高点。
再往上过天门，便是只有神明仙家可以驻足地方。
他们坐在岛屿边缘，脚下便是片晦暗虚无，星辰在沉云中模糊不清，光亮微弱到如无力呼吸。
“快天亮。”男人拥紧他肩膀，示意他抬头去看远方。
伊恩怔下，还是抬起头。
雪豹爪按在床上，让被褥都跟着陷下去。
它咬住他睡衣后颈，然后把他叼起来放到自己背上。
苍松深雪低郁气味和略有些粗糙皮毛将伊恩同时包裹，让他本能地抱紧它修长脖颈。
雪豹直接从窗口跃出去，在夜空中划过道银色长影。
他们去九华岛，顺着长风流云路跃到最高处，又到衔烛之龙住天门前。
“这事放谁身上都不好受。”纪觅靠在阳台另侧叹气道：“你还是得让他缓缓。”
“可如果他缓不过来呢？”纪灼反问道：“如果他就直陷在里头呢？”
“这题太难，你别问。”纪觅揉着额角道：“反正你先用灵力给他护着心脉，饿坏也好治。”
伊恩睡迷迷糊糊，突然感觉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他这几天都浑浑噩噩，因为没有施法缘故，也听不懂那些人交谈内容。
他从前喜欢他理由很简单。
在地牢里相遇时候，这摇头晃脑小马就傻得有些可爱，后来他们起去肯德基打工，起适应人类现代生活，日子也简单又快乐。
伊恩竟然也会有这样绝望空洞神情。
纪灼心里有些烦躁，他不知道该怎哄他，只想让他身体变暖和些，等会好好睡觉。
等善后工作开始进行，有些事情也慢慢从梅斯医生那里讲出来，大概原委也逐渐变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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