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小区。”
“哦?老小区啊,交通也不算便利。”
“可是很便宜。”陈纪衡笑,带着几分感慨,“十年没回来,想不到房价会涨得这快,买个房子手里也就不剩多少。”
“那你以前都在哪?”孙建军问。
“哪都去过,都呆不久。”陈纪衡依旧语焉不详,反问道,“看你过得还不错。”
罗赫边穿外套边道:“有事出去趟,你们是在这里聊天,还是另找地方?”
孙建军嗤之以鼻:“谁稀罕你这里,闻着都股浊气。”冲着陈纪衡点下巴,“走吧,开车带你四处转转。”
陈纪衡无可无不可,跟着孙建军下楼,临走时和罗赫对视眼,含义自明。
俩人钻进奥迪,孙建军启动车子。刚才在罗赫那里还有说有笑十分自然,如今独处这个狭小空间,竟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孙建军觉得有点尴尬,按个钮放出音乐。他们个开车个坐在副驾驶,明明很近,却隔着整个十年。
处瞎逛。”
孙建军仔细端详他,很明显陈纪衡过得不如自己好,身上衣服看不出什牌子,都半旧。拎着黑色皮包也不是新,边角磨损得露白。
孙建军眼睛热,拍拍陈纪衡肩头:“今晚请客,给你接风。”
“哎,你们俩聊吧,这边还有事。”罗赫接完手机,道,“已经约好,晚上和市里起吃饭。”
“哎呀就你忙。”孙建军跟罗赫多少年兄弟,说话用不着客气,“陈纪衡回来你还不陪着?什市里领导,狗屁。”
孙建军耸耸肩:“就那样,还不是靠个有能耐爹……”他忽然想起陈纪衡父母,住口不说。当年陈纪衡离家出走,轰动全厂,所有人都说是家长管教太严,给孩子压力太大,才会导致这种结果。以至于厂里教育风向有根本性转变,以前是看谁考得好啊有出息啊,现在是有出息又能怎样,还不如留在身边,至少还能看见。
陈纪衡好像对这种话题不在意,神色间淡淡。
可孙建军不敢再乱说话,两人又恢复沉默。
车子开半个多小时,终于到陈纪衡新家。楼,百多平米,
到底还是陈纪衡先开口:“们去哪?”
“你说,你想去哪?”
陈纪衡思忖会,道:“随便吧,也没有特别想去地方。”
两人再次沉默下来。孙建军有很多话要问,卡在喉咙里句也出不口。又是陈纪衡先说:“要不然,去住地方看看吧。”
“好啊好啊。”孙建军仿佛解决道难题,松快语气连自己都听不过去,太假,“你在哪里买房子?”
罗赫呵呵笑:“有你陪着就行呗。你全权负责,把纪衡安排好,费用全算头上。”
“滚!”孙建军笑骂,声音大得都有些做作,“好像请不起似。”
“不用不用。”陈纪衡道,“已经买好房子,有地方住。”
“你小子不地道啊。”孙建军道,“看样子回来很久啦,也不来看们。”
“这不是来嘛。”陈纪衡微笑。他早已退去高中时期自傲和矜持,变得似乎很好说话。孙建军想到他当年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心里头酸得不得,见罗赫和陈纪衡副泰然自若理所当然表情,又觉得自己太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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