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军吐肚子血,口口地往回咽,冲着陈纪衡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谢谢。“
陈纪衡淡然笑:“不用谢,应该。”
这话含义太深,怎听怎不入耳。孙建军真想上去给他拳,应该你妈个头!他实在忍不住,对孙父道:“爸,和陈纪衡进屋叙叙旧。”
“好好。”孙父笑眯眯地,副喜闻乐见模样,“你们进去聊进去聊。纪衡啊,这就是你家,千万别见外,会饭好出来吃啊。”
“好,谢谢孙叔叔。”陈纪衡话还没说完,被孙建军把扯进屋子里。孙建军回身啪嗒锁上门,扭头对陈纪衡低吼道:“你他妈到底什意思?!”
也想龇牙亮爪子可这气势上无言无故地矮半截,张半天嘴来句:“你,你怎在这里?!”
陈纪衡推推眼镜,恬然笑道:“特地过来看看叔叔,上次见面还是十年前。”他也不看孙建军,只望着孙父,眼里满是唏嘘叹惋,把个后辈和长辈久别重逢想念关切还有深情厚谊,表现得十足十。
孙父心里也是感慨万千:“纪衡啊,当年你走太突然,弄得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说来都怨呀,要不是花钱让建军高考时挨着你坐,让你没答完题,你也不至于考不上啊。”说着回头,对孙建军道,“建军,十年,你欠人家纪衡句谢谢。你能过上好日子得记住恩人,咱可不能忘本哪。”
“啥?谢谢?跟他说?”孙建军眉毛眼睛全立起来,被陈纪衡“强X”怨气股脑冲上头顶,差点蹦起来,“还谢谢他?”
“你当然得谢谢。”孙父严肃地道,“吃水不忘挖井人,跟你说过很多遍,人得有良心,不管你赚多少钱,不能忘本!快点,给纪衡鞠个躬。你别忘,当年是他为给你送信,才被警察抓去坐冤枉牢,也是他给你答案才让你考上大学。赶紧地,道谢!”
陈纪衡不理会他气急败坏,背负双手慢条斯理地在房间里来回踱几步,上上下下地打量:“没怎变,还是老样子。”
“你他妈究竟要怎样?!”孙建军提高声音,额头青筋,bao露,看样子已经忍到极点。
陈纪衡坐到床边:“叙旧,跟叔叔叙旧,跟你……叙旧……”他最后两个字说得低沉而又宛转,仿佛含着千百层意思。
孙建军趴趴头发,深吸口气:“好,好。陈纪衡算你狠,服行不?他妈服。对,爸说对,当年是连累你进班房,是连累你
陈纪衡连连摆手,笑道:“别,叔你太客气,受不起。”
“受得起,怎受不起?纪衡你别拦着,今天他必须得跟你道谢。”
孙建军鼻子差点气歪,无数匹草泥马在心中呼啸而过,差点咆哮出声:老爸他把你儿子给玩你知道吗?他把你儿子按在床上这样再那样那样再这样你知道吗?你儿子被人家占透便宜你知道吗啊啊啊?你还让跟他道谢?他妈宰他心都有!
但孙建军没发说啊,这事太难听,开不口啊。他不是能藏得住心思人,心里那点活动全反映在脸上,憋得脸红脖子粗,满眼怨念。
孙父当然不解他们之间恩怨,还以为儿子难为情,上前不轻不重地踹孙建军脚,催促道:“快点地!磨叽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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