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里。”
“啊?——”孙建军声哀号,几乎吐血。
村长不让他们连夜走山路,不熟悉情况太危险,定要他们住在自己家里,热情地拿出被褥来招待。就是位置不大妙,旁边便是猪圈。村长媳妇个劲地宽慰他们:“没事,关好门,猪晚上进不来。”
被褥不是大红就是大绿,也不知多久没有用过,打开时股霉味扑鼻而来,呛得孙建军直咳嗽。土炕更是硬得硌人,跟睡在地上差不多。孙建军浑身上下点力气都没有,脏就脏吧,硬就硬吧,有个地方躺躺,比什都强。风度、整洁、潇洒、气质、优
“这叫什话?”村长眉头皱起来,“吃点东西哪能要钱?不要不要。”
陈纪衡说什也要给,村长无论如何也不要,后来都有些动怒意思。陈纪衡只好收回来,心里默默记着,回去之后定要捐钱,给村里盖个学校。
村长媳妇见俩人吃得香甜,边掩口偷笑边忙活加菜,都是地里产,又正当季,摘下来洗吧洗吧就能端上桌。
陈纪衡问道:“罗桥罗老师肯定是在清源村吧?”
“应该在应该在。”村长道,“这方圆几百里,只有们村和清源村,保准错不。”
着身破烂肥大运动服小男孩,吸溜着鼻涕,大眼睛向陈纪衡和孙建军瞧两瞧,嘻嘻哈哈地跑开。不大会功夫便转回来,后面跟着个五六十岁弓腰老人,背着手大步流星,连声问:“在哪呢?在哪呢?”
陈纪衡站起身,道:“您好,给您打过电话,姓陈,他姓孙,们都是罗老师朋友。”
孙建军也想站起来,稍稍动腿就疼,索性也就不动。
村长瞧瞧这个再瞧瞧那个,还挺惊奇:“你们真找来啦?不容易不容易。那啥,走吧走吧,家去,还没吃饭吧?让家里给你们弄点。”
孙建军听说有饭吃,来力气,勉勉强强直起身子,伸手让陈纪衡搀把,这才步挨地跟上。
“怎能去?咱有拖拉机什没有?”
“哎呀,车可过不去呀,只能走。当中还有条河呢,幸好这两天不下雨,要不然你们想去都得拦着,淹死过不少人哪。”
“那清源村离这里还有多远?”
村长张开只手掌摇摇。
“五里?”
村长见他走路姿势古怪,低头看看他脚,立刻明白:“走山路穿什皮鞋嘛,多磨脚啊,会找双鞋给你换上。”
“谢谢,太谢谢!”孙建军跟遇上亲人似,恨不能直接飞过去换上,奈何心里急腿脚使不上劲。连磨带蹭地挨到村长家瞧,土坯房、层玻璃窗户外糊着半透明塑料,院子当中口井,左边是猪圈,味道十分之特别。孙建军捏着鼻子尾随村长进屋。
大炕、木条桌子、刚摘下黄瓜、小葱、生菜、农家大酱、高粱米饭、苞米面大饼子,别说肉,连个油星都找不到。
孙建军从来不吃粗粮,嫌那玩意牙碜、噎得慌、咽不下去,也就能在喝多时候吃点“大丰收”爽口,可今天到这里算是开“素”,高粱米水饭口气吃三大碗,大饼子两大张,至于蘸酱菜更是包圆儿,瞧得村长媳妇直瞪眼。
陈纪衡怕人家讲究,从兜里摸出两百元钱放在桌子上,道:“村长,这是饭钱,您收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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