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要交学费,哥哥连夜坐车从南方给他送来。他记得哥哥手臂受伤,还在流血。那是他无意中发现,哥哥冲他摇摇手,叮嘱他不许告诉妈妈。他郑重地点点头,哥哥神色很复杂,揽过他肩:“小桥长大,是大人。”
同学穿阿迪穿耐克,他是不在乎,从来没
“哎哎,说你别总说那些个弄不明白玩意,行不?”孙建军急。
陈纪衡笑道:“真没什,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罗桥心思烦乱,学生作业本看得他眼前发花,晃来晃去全是罗赫那张脸,耳边遍又遍地响起孙建军话:“他要被枪毙……你还是不是人?!…没良心!……”他啪地合上作业本,双手撑在额角。
夕阳寸寸地落下去,终于消失不见,乡村星光异常明亮,皎洁月色照进窗子里来,映着难以成寐人。
也许这辈子,他也逃脱不那天晚上留给自己阴影,罗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最亲密哥哥竟有天会成为只受欲望驱使野兽,把自己紧紧禁锢在怀里,狠狠贯穿。罗桥毫无快感,他只觉得恶心。夜之间,所有温情和爱护,都变成啼笑皆非谎言,变成赤果果痛苦。那个人用恐怖行为和强硬手段,毫不留情地撕裂亲情纽带,以前那个疼爱他关心他哥哥没有,再也不会回来,早就死,被杀。
成天除吃喝玩乐就没别。”
陈纪衡不愿意听他说这种自怨自艾话,接口道:“你挺好。”
“切,拉倒吧,哪儿好?”
“哪儿都挺好。”陈纪衡那股子霸道劲又冒出个头,“觉得你好,你就是好。”
孙建军回过头来看他眼,见陈纪衡还挺认真,扑哧笑,道:“好,就算好吧。再好也用不着惦记十年吧。辈子有几个十年?你就说,罗哥要真没,十年以后谁还记得他?”
如果没有那个晚上,罗桥会是个普普通通教师,也许和乔娜,也许和别女孩子,结婚、生子,过着普普通通生活,拥有普普通通幸福……他为什非要那样做?为什会有那可怕想法?为什不能克制自己?只因为是他弟弟吗?只因为他以前为付出那多吗?只因为是他唯在意亲人吗?那他就有权力全部地、彻底地摧毁吗?
冰冰冷冷感觉从指缝中透出来,那是泪。
罗桥用力抹两把,擦不净。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还不算结实哥哥,抱住尚自瘦瘦小小自己,站在门这边。门那边传出父母激烈叫骂争吵和摔东西声音。他很怕,怕吵架父母,或许也怕来来往往邻居们异样目光。他把脸深深埋在哥哥怀里,不去看,不去听,好像这样,周围切都不存在,所有痛苦都不存在。
他还记得那个严肃“警察”阿姨问他:“你是要跟父亲,还是跟着母亲?”
他说:“要哥哥。”
陈纪衡沉默下来,半晌道:“记得。”
“是啊。”孙建军喟叹声,“也记得。可估计也就们能记得,他弟弟都够呛。人死如灯灭,百,个人又都过个人日子去。”
陈纪衡低低地道:“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啥玩意?”孙建军没听清。
陈纪衡道:“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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