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武实在看不下去,中途出屋,钻进洗手间抽根烟。楚珣自己不吸烟,也不准身边人吸烟,最闻不得烟味儿,说闻烟味儿会眼花,看不清东西。传武每回过烟瘾,都得躲着这人,个人蹲在马桶盖上,保持蹲踞式思考和狙击姿势,根烟默默抽完,在缭绕烟雾中享有片刻恍惚心思……
他回屋时候,看见床上人,吃惊,大步奔过去。
楚珣侧躺在床上,笔掉到地上,像是昏。睡袍在胸前敞开着,胸膛上密布汗珠,脖颈上血管微凸,几条青筋若隐若现。
“嗳……”
霍传武坐在床边,把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大腿上。
传武瞟眼他写东西:“……你什时候学韩文,不知道?”
楚珣苦笑:“没学过,就不懂韩语。”
传武惊异地看着楚珣在白纸板上写下个个字,果然能看出是不懂语言,每个字都是笔划描得,这描,跟绣花似,什时候能写完?
如果楚公子事先通晓韩语,手指划,隔着信封就可以把信内容直接读出来,默记背诵。这活儿对于楚珣这样人,容易得如同普通人摊开张报纸读报,他这些年,就是干这个。
可是他偏偏不认识那些字,完全不认识,只靠手指强记硬背,连蒙带猜;写满字信纸还是折叠着装在信封里,有些字倒置反转、字里行间互相重叠,他个字个字奋力回忆,每个字位置都要想很久,真是十分艰难、痛苦。
擦洗收拾妥当,楚珣颧骨上敷着块纱布,穿着睡袍,躺到大床上,打开床头小灯,文件和纸张铺开床。
传武知道楚珣要开始工作,于是像往常每回样,用房间里咖啡机做杯咖啡,递过去,自己退开,远远地坐着,守着眼前人……
楚珣把拍摄微型相片前后检查遍,然后在写字板上铺好张白纸,郑重地呼口气,进入静默状态。
他把两只手按在白纸上,用力按住,闭上双眼,想很久,用双手掌纹回忆纸张触感,然后提笔开始写。
个字、个字地写。
“特难受吗?”
楚珣仰着靠在他胸前,浑身都湿,像从水里捞出来,湿漉漉
楚珣自嘲地笑,安慰传武:“是犯懒,平时没用功,早知道还是得多掌握几门外语,关键时候真能派上用场。”
“韩国话,老子就从电视剧里学过几句。满拉所盼嘎不是米大!卡目沙哈米大!错能总谷沙拉米米打!”
“真就会这三句,多句都不认识!真要命……”
楚二少向有才,模仿挤兑别人惟妙惟肖,颇为传神,瞬间男神附体,穿到韩剧咆哮男主身上,说话拿腔拿调,逗得传武难得笑下,笑容转瞬即逝。
楚珣断断续续得,写会儿抽会儿,直写到凌晨。
楚珣写得很慢,十分吃力,写个字恨不得要思考五分钟。
才写出十几个字,脸上、脖子上、后背上,出身汗,丝绸睡衣显潮,各处洇出汗渍。
楚珣仰面靠在床头,眉头紧锁,喉结滑动。
传武原本盘腿坐在房间角落,默默擦拭他枪,其实全副心思都在看楚珣,这时候是坐不住,走过来,“难受?……成吗?”
楚珣嘴唇都是湿,鼻子上层汗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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