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针情形太可怕,他看着看着,就没忍住,跑进去,拉对方手,那男孩手在抖,出很多汗。
霍传武直用力忍疼,手指掐得楚珣手都疼,半张脸随即裹上纱布,看起来像颗大白粽子,只露出只眼。
楚珣松口气:“还疼吗?”
传武人中上浮出层汗,避过那几个老大夫关注,方才挺着胸脯雄赳赳表情收起来,哼声,悄悄对楚珣说出憋半天实话:“嗳妈,疼坏俺。”
楚珣蓦地愣,半晌,噗嗤,愣是让对方给逗乐。
警卫员和女大夫回头:“……”
男孩重新在洗脸盆里涮涮手,无辜地看着众人,你们都盯干啥?
小爷脸血好看?
楚珣扒门看着,看到霍小二薄薄眼皮沾满血珠,睫毛浓密,长得俊不俊他没看出来,够压得住场子是真……
警卫员跑到家属区叫位老军医来。
打见血,这架也就打不下去,几个警卫员着急麻慌,抱起霍家儿子往卫生站跑。
楚珣手里沾几滴带体温血,霍家小二血。
血迹迅速凝结在他手掌心儿里,看起来,像手心里攥几颗红豆……他心里动,也跟着跑去医务室。
医务室原本晚上都关门,只有个值班中年女大夫,织毛衣看电视呢,下子进来俩外伤急诊,都是血,女大夫先就傻。
女大夫说:“你这、这、这不行,眼睛都扎,看不。你们送隔壁301或者武警总院。”
霍小二平时沉默冷峻,不苟言笑,不爱说话样儿,开口,声音沉沉,小男子汉腔调,而且自带口浓浓家乡味儿。
楚珣笑,对方也笑,似乎还不好意思,脸上笑出粒浅浅酒窝。
传武看楚珣
霍传武脸破相,还算运气,木屑没戳进眼球,而是扎到眉骨肉皮里。医生把血擦干净,重新露出这孩子张俊朗脸。
伤口挺深,缝四针,因为是在脑袋上,打麻药伤脑子,就没打药,直接缝。
老军医缝完针,由衷说句:“小子,能扛,当兵料儿,真给你爸长脸。”
几个大夫后来议论说,隔壁屋胳膊折那小兵,掉眼泪来着;这个脑袋豁小屁孩儿,竟然就没掉泪。
楚珣直趴门框撩起门帘看,心里莫名揪着:那个长对漂亮眉毛男孩,眉毛会不会缝成条蜈蚣还能好看吗?
警卫员着急地说:“大晚上怕来不及,您先把伤处帮们清理,耽误万真把眼睛弄坏咋办?”
女大夫瞧见那血啦呼呼伤口,咂嘴道:“……就没清过这个,不会缝眼睛。”
警卫员气得:“打毛衣你会,缝伤口就不会,当个啥大夫啊你?”
这女大夫确实就会织毛衣,也是军区哪个当官儿家属,连护校都没念过,平时只会给人开药,给拉肚子开感冒灵,给感冒开泻立停。
警卫员跟女大夫其实就拌两句嘴,也就半分钟工夫,霍传武站在医务室里,半张脸披着血,斜眯只眼瞧见墙角有脸盆水,脸盆架上方挂面小镜子,估摸是女大夫每天洗脸擦油照镜子地方。他过去把手浸没在脸盆里,盆水迅速绽出嫣红血色,然后自个儿对着镜子,特淡定地伸出二指,生生地将眉上那块两寸长木头屑子给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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