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念想,不对,霍传军今天要是来打虎,这只准备挨揍老虎,不就是他那傻二愣哥哥。
楚瑜听有人喊他,从卧室床上骨碌爬起来,从窗口瞧,骂道:“妈个X。”
楚瑜系好裤腰皮带,出门时顺手抄起门边只铁铲子。楚珣看架势不对,追过去抓住铲子把:“哥!”
楚瑜扭头瞪着眼睛
楚珣想想,问:“什叫操咱妈?”
“操……”楚瑜乐,伸手胡噜他弟弟软软头发,“意思就是,咱爸惦记咱妈,就说,男人憋火,脾气就容易,bao躁,两地分居就是他妈不人道!”
楚珣也就八九岁,对操来操去这回事儿,还没有那深刻领悟力,心里约莫有个大致感觉,“操”这个动词代表着某种鲜活过程和非凡意义。
楚瑜表面上吊儿郎当、满不在乎德性,心里其实也毛。
这事儿闹挺大,不好收场。他爸爸逼着他去给警卫连、给霍家儿子亲自上门赔礼道歉,写检查,认错,他当然不乐意去,可是他不道歉,对方就不依不饶。警卫连战士集体撂挑子要求复员,指导员都压不住。
卫连里半儿人是霍师长济南旧部,都是老乡,特别抱团儿,讲求兄弟义气,个兄弟被打残,其他人全都不干。
警卫连战士当下跟大院领导打报告,集体要求复员转业,老子们不给你们站岗受气,俺们宁愿回家种地!
你还别说,当兵横起来,这招真绝。
个两个人闹腾,你可以拿军法纪律往下压。
个连都炸,你怎处置?
楚瑜这时也后悔,那天晚上他就是喝高,在哥们儿面前死要面子,不能跌这个份,因此跟哨位呛起来,就动手。打架,大院子弟从小打过架可海去,不就是打个架,至于吗?他当日也没预料能打得这样重,竟把人家小兵打骨折。
又是两天之后,周末,楚珣在家,跟邵钧沈博文玩儿呢,遥遥地就听见,有人在他家楼底下喊他哥名字。
楚珣趴窗户伸头看,楼底下站着,是霍家老大霍传军。
霍传军仰脸瞧见他,目光冷冷,嘴里还叼根烟,摆头:“让恁家楚瑜下来。”
霍传军十五岁,也上高中,身材高大,肩膀宽阔,穿件白衬衫,绿色军装长裤,挽起袖子露出两段晒得黝黑硬朗胳膊。那时候电视里正播山东电视台拍摄老版《水浒传》,楚珣攒套这个电视剧小人书。楚珣也不知怎,看霍传军那个架势,自动在脑海里浮出长着霍家小子张脸打虎英雄武二郎什。
更何况这事儿确是楚瑜不讲理在先,打伤小兵。
更让山东帮战士们不服气是,他们霍师长,那厉害、那说不二嫉恶如仇军法如山人,这回竟然就忍,自己儿子脸蛋开膛差点儿毁容,屁都没放声,姓霍难道怕他姓楚?
楚怀智在电话里听说他儿子干好事儿,难得粗鲁回,当场上糙话骂娘。
混账,欠揍,给老子丢人,等老子回去拿枪托抽死他。
楚瑜在旁偷听父母打电话,哼声,扭头跟弟弟说:“听见吗,咱爸在电话里说‘操你妈X’什,这操来操去,还是没跑出咱家几个人儿,操妈不就是操咱妈、操他老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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