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珣问:“嗳,好玩儿吗?”
传武也笑,真心地点头:“嗯。”
滚成臭屎蛋,也不敢回家,这样儿回家,不是找揍呢。他俩锅着腰,在水龙头下面洗涮。水凉凉,扎手,楚珣哆嗦着不停甩手,怕冷。传武把脑袋整个在龙头下面冲,冲下来水都是煤渣颜色。水花顺着鼻子睫毛哗哗往下流,流到喉头,沿着胸膛往下流。
楚珣伸手偷袭:“流你裤裆里。”
传武拿手格挡开,从水流下面歪头瞟出记眼神
楚珣这时候也顾不上邵钧博文,逃跑各凭本事,各跑各,都跑散。传武拉着楚珣玩儿命跑。传武跑得快,路飞奔,又不撒手放开楚珣。楚珣幸亏换条军裤,双球鞋,没穿西装出来显摆。传武脸越跑越红,楚珣脸是越跑越白。
他们往煤场方向跑,抄近路跑回老巢。
那时候煤场,围墙里是座上千吨煤块煤渣堆成煤山,在厂房里再打压成蜂窝煤那样。
他们俩为逃跑,翻过矮墙,猛子跳上煤山,从中间翻跃过去。两个小子深脚浅脚,跑过山头,传武顾着拉身后楚珣,不留神崴脚,骨碌就从煤山上滚下去。楚珣叫声,没拉住人,也滚,站都站不起来,路往下滑……
在煤山上跑,是很危险,煤渣倾泻下滑,像流沙样,轻而易举就能把两个男孩埋在里面,小命丢都没人知道。这也就是当年两个小混蛋没见识,不懂,贼大胆。
恁劲儿太小,楞不远,楞到咱自个儿阵地上。”
传武因为打得兴奋,脸发红,酒窝深深,双眼黑亮,捧过水炸弹:“瞅着,俺砸个远给你看……”
楚珣蹲在地上,仰脖看着。传武衬衫湿透,贴在身上,露出麦黄肤色,皮带扎在硬腰上,助跑,拖后条腿发力绷出肌肉线条,身材既结实又灵活。楚珣目不转睛看着,觉着司令帐下小霍将军打起仗来,就四个字——真、他、妈、帅!
霍传武扔过轮炸弹,又端起枪,趴伏着瞄,枪法很准,枪个,专打对手屁眼儿,眼毒手黑。师长家嫡系,从小就摸枪玩儿枪,在部队里练打靶,假枪真枪都会打,手上功夫真不是盖。
楚珣顾不上自己衣服也湿,满头湿发乱糟糟,拎起橡皮管子,那头接着自来水,拿水管子这头呲人家,玩儿疯……
俩人路滚下来,浑身上下全都黑,从头到脚,滚成两坨黑煤球子。
路狼狈跑回大院,门口站岗哨兵都吓跳,几乎没认出来,这俩煤球是楚师长和霍师长家祖宗。
追着想揍他们那伙人,远远地看院门口有解放军站岗,就知道追不到,气急败坏,隔着条街骂。
楚珣拉着霍传武手腕,偷摸跑到食堂后面没人地方躲着,俩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直不起腰。
楚珣得意着:“哈哈哈哈,老子水炸弹太猛,打得他们都‘尿裤子’!”
楚司令战成名。
此役,部队大院孩子大获全胜,打得对方落荒而逃,有几个孩子被水炸弹砸哭,抹着泪回去搬救兵。
部委大院有帮大孩子提着棍子跑出来。
楚珣看,赶忙吹口哨招呼同伴,扯呼!(撤退)
打得爽,占够便宜,伙人撒丫子就跑,背后有人提棍子追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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