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博文说：“小珣儿也太不地道
。他想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他怎
不把霍传武派出去？
被人拿马扎儿打
楚珣在另
侧指挥两个同伙偷菜。他从小就是技术工种，动脑子出主意
，糙活儿累活儿不屑沾手。
霍传武脸上脖子上洇出层薄汗，兴冲冲跑回来，把帆布挎包里好东西给楚珣看，“喏，给。”
楚珣瞧眼，伸手捏传武脸：“你真是，你拿茄子土豆干什，那玩意儿又不能生吃，带回去给你妈妈炒菜？”
传武：“……”
楚珣用眼色瞥：“你看小钧儿多聪明，拿黄瓜和西红柿！”
传武皱眉看着楚小二，顿时发觉这小孩简直太有心眼儿，太坏。他忍不住伸手在楚珣脑瓢上弹个重重脑呗儿，“瞧把你咨儿，坏样儿。”
楚珣捂头，扭脸瞪传武，撅嘴。
传武下意识又伸手给楚珣揉揉。楚珣头发细软，深褐色微卷，跟其他小孩长得怪不样，甚至脑壳都是软，弹下去就能弹小坑。
黑漆漆夜，喏大间菜站仓库大棚，仓库里有冬天储存菜，暖棚里还种着喜温菜苗，让大院家属冬天也能吃到普通老百姓吃不到西红柿扁豆茄子黄瓜。整栋房子只点两盏长明灯，光线幽暗，看着挺吓人。
楚珣遥遥望着那两处风中摇曳灯光，算卦半仙儿似，眯眼用手指：“这屋有人，那屋没人，咱们走那边。”
楚珣与几个同伴猫腰匍匐到菜站附近，埋伏妥当。
这地儿就是他们大院自给自足蔬菜供应站，八十年代生活条件强多，部队孩子缺口菜吃？大伙偷就是这个过程，偷是使坏捣蛋乐趣。出去干架带西红柿炸弹，也是他们从菜站偷拿。
沈博文是毛躁急性子，马当先，从个小门溜到贮藏蔬菜仓库去。
邵钧正要跟着，被楚珣把拽回去：“你别去。”
传武低声说：“打仗恁猫在后面，偷菜偷鸡也猫着，恁这能猫到个鸡毛？”
传武“哦”声，转身回去换。
楚珣压低声音在后面指挥：“黄瓜好吃，你给多拿几根儿黄瓜！！！！！”
……
有句话说，再多各自牛逼时光，也比不上群熊孩子起傻逼岁月。这就是楚珣记忆里最快乐纯真少年时代。
这事儿后来，沈博文跟他哥们儿私底下抱怨。
其他小孩还真听他，觉着楚珣说话每回都灵，按他说道儿走，每回都能顺利偷到菜。
黑灯瞎火，树影婆娑，隔着厚厚堵砖墙，模糊玻璃窗，楚珣是怎看出哪屋有人，哪屋没人？
他那时也不懂，自己是怎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看见其他同龄孩子根本就看不见东西。他放眼望过去，整栋房子横截剖面图与内部简单陈设，带有层次感，就在眼前缓缓浮现出来。不能看得太清晰，但是哪屋有活人很容易感知到。
这边屋内声断喝：“嗳！哪个小王八蛋？！……拿什呢！”
沈博文果然让人逮，撒丫子跑。
楚珣瞪传武眼：“你知道什啊，那边有人。”
传武问：“哪里有人？”
楚珣用下巴示意：“就那边，里面有人。”
邵钧说：“那你不拉着博文？”
楚珣无所谓道：“就不拉他，让他帮咱们把人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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