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害臊,说话声就软,声音与身形极不相称,听着却愈发有意思。
大庆和吉祥早都扒成光溜溜两条彪形大汉,趴在床上,下身用条大毛巾围着,扭过头起笑话这人:“哎呦二武恁多大还这样,赶紧脱,害臊个啥?”
大庆说:“恁是娘胎里没光
霍传武目光淡淡,心不在焉,视线扫,蓦地定住脚步,愣住……
大庆和吉祥没认出楚少爷,毕竟离开玉泉路大院已久,十多年没再有交集,这十年官与民之间社会阶层生活水准拉开条巨大鸿沟,根本不是个圈子。
长安街边停着汤少那辆崭新昂贵敞篷小跑,两位富家公子衣着光鲜风度翩翩,汤家皓亲完人,意犹未尽,伸手拧楚珣胳膊:“讨厌啦,就会躲人家。”
楚珣歪着头,露出迷人笑,挥挥手。他手里倘若有块小手绢,定能挤出几滴离别善感眼泪,恰如情境地抹抹眼角。
他笑得轻松惬意纯粹是心理上松口气,卸掉个棘手大包袱,本着送佛送到西心情,亲自将人送走,从今以后各走各路。他哪知道,汤少这尊佛可没那容易甩手,而且还被霍爷撞个正着。
老总直踌躇不决,对待某人,用,还是不用。倘若不用小霍,还能用谁?
传武身上仍然处于五年涉密状态,各方面受到严格限制。他在北京就只认识他两个哥们儿。那两人家庭当年也因为某件事遭遇降职贬黜,回老家当地念书。两人没去当兵,后来出来做生意,开厂子,重新来北京发财,都成小款爷。
相比之下,混得最落魄竟然是霍家老二。
大庆给传武递颗烟,边走边问:“二武,恁就这样退伍,军籍也没,学历也没,部队给恁安置去个小破工厂?这哪成,来北京跟兄弟干啊。”
霍传武抽着烟,也不在意。
楚珣笑得俊美,眉眼弯成月牙,蛮腰轻摆,竟然还微微前倨如同绅士对美女俯首,对小汤摆个“您请”姿势。霍传武远处怔怔看着,眼眶黯然冷下来,心里有个位置酸不溜丢,针扎似戳疼。楚珣就让别人亲?
吉祥摆头:“那条小街里有个不错洗浴城,二武,走。”
霍传武原本不想去那种地方。他冷冷瞥楚珣眼,跟哥们儿走。
个屋里三张小床,三条汉子半裸趴在床上,做按摩。
霍家爷们儿开始不好意思脱,嘴角露出腼腆:“赶剩啊,大人,在外边脱衣服。”
吉祥说:“二武,这几年俺过年回老家,每年都去恁家看过,恁妈妈可念叨恁啦。”
传武露出笑模样,抱个拳:“谢。”
传武恢复本名。他十几年没来过北京,重新现身,这地儿没人知道他过往若干年历史。缅北边境黑道悍匪“韩天”已经成为历史,这人彻底在世上不需要再存在。他如今就是霍爷传武,只不过在发小面前,卧底惊心动魄历史闪亮荣耀功勋只能埋没在档案袋里,军功章不能光明正大挂在胸口,旁人都以为他是个没钱没势无是处退伍傻大兵。
俩哥们儿有意带傻大兵见见世面,在长安街上溜达,观景。大庆抬头,皱眉道:“啧,看那两个,走剩这是?”(干什呢这是)
吉祥也瞅见,笑骂:“娘,恶心人呢,俩男那样,还亲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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