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传武愣,不太会跟长辈套热乎,不知说什好。
楚怀智由衷地说:“还没机会感谢你,工作不容易,为小珣那孩子,经常让你受累,受委屈。”
传武忙说:“没有,不委屈。”
楚怀智直视传武眼睛,军人间郑重其事:“你在外面是拿命保护儿子,执行任务。无论于公,还是于私,老子对你说句感谢,应当。”
楚总长讲完这话,顿时觉着自己好像过分讨好小霍同志,完全下意识,还不是为楚珣着想!
霍云山打量楚珣那个关切模样,突然凑过头,露出与年纪不太相称逗趣和诡秘:“小子,俺也要托付你个事儿。”
楚珣赶忙道:“您吩咐?”
霍云山爽快道:“俺家那个小二,是个实诚人,虽说脾气不抵老子当年那冲,可也是个直肠子,不会舔领导,不会来事儿。那愣小子,恁以后多帮着他、提醒他,别让他犯错误挨批评!”
“老子怎样都无所谓,俺终归还是希望俺这儿子能过得好。”
霍云山说得坦率,楚珣听,想要满口答应,又不能说实话,只能点点头。
得像霍爸爸这副样子吧。
霍云山问:“小子,要跟俺说剩?”
楚珣端坐旁,坦率谈起当年之事:“霍大大,那时还小,不懂,很多事情也是后来才明白。那件事,您怨爸爸吗?您别怪他。”
霍云山粗着嗓子“咳”声,长辈口气,手指:“恁小子,心思挺重!”
“老子不怨恁父亲,这两码事,俺不记他仇,俺以后还跟他喝酒。”
传武沉默会儿,在未来岳丈面前,也讲不出个花里胡哨海誓山盟,不会来假招,只郑重地说道:“您放心,护着他。只要还在,他就肯定在。”
楚怀智点点头,废话不必说,都信得过。
霍云山意味深长地望着楚珣。他三五年都没见过小儿子,但是他眼就猜出来,心里明镜儿似。他也曾经是个军人,为国家效过命,明白这里面门道,不该他问,他也不打听。不看别,就凭他家小二身黑衫黑裤冷峻威仪气质,利落身手,还有身上抹不掉伤痕,脸上嵌细线刀疤……
楚珣在屋里跟霍大大翁婿间谈私房话,不知道另头那俩人,也在悄悄谈话。
院子里,霍传武从花架子下面走过,楚怀智回头,瞅准时机,招手:“小霍。”
霍传武连忙走过去,脚步无声,神色却下子庄重。
楚怀智口气沉稳,目光尽力温和:“小霍……你辛苦啦。”
楚珣轻声道:“倘若没有当年事,凭您才干本事,至少跟爸爸不分伯仲……总觉得,很对不住您。”
霍云山深深看着楚珣:“小子,恁放宽心,事情过去。”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认准事情,就去做。做下事情,就不反悔。”
“老子做都已经做,对得起良心。俺当时要是没有想好,主意不坚定,干脆就不那样干……俺这些年,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过去,也就不提!”
霍云山讲话直白,掷地有声,却也没有怨恨,透着历经人生风雨摧折之后平静,再回首云淡风轻。楚珣怔怔得,突然释然,以前反倒是自己心思狭窄,忧心忡忡,过分纠结两家曾经“恩怨”,在对方面前,显得自己小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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