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武忍无可忍:“用不着恁,出去。”
楚珣:“你轰干嘛?看着你,又不嫌你。”
传武脸沉,耳朵红:“恁可以滚。”
楚珣被推出去。门“啪”得关,把啰里啰嗦张嘴关到门外。饶是关系再亲密俩人,某些事情霍二爷也不能容忍被人盯着看,多不好意思呢。
楚珣人生词典里就没有“不好意思”这四个字,跟他大男孩之间还在乎这些?
楚珣与小霍在“大昇精武馆”低调隐居数日,每天就在房间里。传武卧床养伤,贯沉默,也不说什话;楚珣整天大部分时间,通常都盘腿坐在屋角地板上,地上垫个蒲团,打坐参禅似,浑身肌肉放松,吐纳调理。身上旧患老伤积攒多年,南加州这地儿阳光明媚海风宜人,气候干燥舒爽,就是疗伤胜地。
楚珣每天需要好几趟搀扶小霍同志,步步地挪,挪到走廊那头卫生间,解手。
这人年纪大,不是小孩,好面子,坚决不肯用尿盆,定要步行移驾洗手间,寻找马桶。
楚珣从后面抱着人,给这人扶着腰:“嗳,嗳,对准。”
楚珣:“歪,歪!胯骨果然长不好,长歪,滋出去……”
武侧过身,不碰触伤处,伸手摸摸楚珣圆溜脑瓢。
楚珣深深地,“咳”声,叹口气。
他慢慢收拢手臂,抱住传武,脸埋进二武怀里。
楚珣隔着层衣料,声音堵住传武胸口处,哼哼着说:“二武,你说实话,这个人,特没人味儿吧,特糟糕吧。”
传武垂眼瞄着怀里人,想想:“还成吧,不算太糟糕。”
少年时,开着小黄花后山山坡上,两个小子头扎到半人高草丛里,裤子扒到膝盖,光屁股蹲,裤裆里遛着小鸟,边撑着手肘天南海北地胡侃,边在草地里痛快……
楚珣弯腰撅腚扒着门缝看,低声喊,“好吗,帮你提裤子。”
……
传武闷声道:“俺鸟儿又没长歪,对得准着呢。”
俩人在昏暗小洗手间里磨蹭,阵骚动。放泡尿还算容易,困难是蹲马桶,传武是伤在骨盆轴承部位,每次坐下去,都能疼出身汗。楚珣从正面撑住这人两肋部位,抱着,费力地帮传武坐下去。
楚珣:“裤子,裤子还没脱,来。”
传武:“不用,自己来。”
楚珣:“扶着,扶着你。”
楚珣苦笑:“那你怎喜欢上?”
传武沉着嗓子,十分坦白:“小时候眼就看上你,太早就跟你‘那样’,喜欢都喜欢,后来也没法改。”
“操……”楚珣气得,狠狠地捏某人后背,这没心没肺,就不能说几句体贴暖心,拍个马屁,安慰安慰二爷?
楚珣在床上翻来覆去、唉声叹气,半夜里又突然直挺挺坐起来,望着窗外星星点点夜空,发呆,再仰面倒下,晚上没消停。
他想来想去,除得出条结论“姓楚你是混蛋”以外,也没其他更深刻感想。愧疚是真愧疚,可是转念想,事情倘若重来回,他会怎做?他十有八九仍然选择牺牲小汤或者任何猫三狗四人,执行任务,达到目,不计较手段。就是这个冷酷自私人,这些年就这样,也没法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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