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般,老袁仔细检查过他小本儿,又把它揣进兜里,出门前看眼,对说,你在这儿瞎担心有什用?别想那些有没,有戏就好好演,有舞就好好跳。
老袁迷迷瞪瞪半辈子,难得能露出这种特别有深度眼神,于是稍稍放宽心,赴约去与艺术中心姑娘们吃散伙饭。大中午地去吃涮锅,锅里菜吃得不多,啤酒倒是杯杯地往下灌,用肚片、笋干、猪脑和各类丸子垫垫肚子以后,她们便巾帼不让须眉,非要与喝白。
姑娘们不停与碰杯,唧唧歪歪问堆,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话,问火以后还跳不跳舞?
跳,当然跳,本来就是曲线救国!不假思索地回答,接着又反问道,你们呢?
半醉半醒Skylar把头顶在肩膀上,呜呜咽咽地说着,才二十四岁,可常常觉得自己已经跳不动,其实不怕说句特婊气话,现在就想嫁个有钱……
不过去,还跳什舞呢?
那……你到底是不是吓?
可能是吧,不知道。冰冰哥,现在好后悔啊。范小离哭声突然在耳边放大,然后电话就断,再拨过去显示已经关机。
青舞赛热度完全不比当年,开播前广告都没几个。跟爸在电视机前守几分钟,便看见衣冠楚楚男主持出现在屏幕上,他报出所有进入决赛阶段年轻舞者名字,却唯独没有范小离。
“袁国超,你听见小离名字吗?”
顿散伙饭直吃到下午四点,几个姑娘都喝大,点矜持没有地与抱又抱。俯在Skylar耳边,认认真真地祝福她,这基佬都把持不住啦,你定能嫁好。
各自回家,胃里酒精灼烧路,天空仍旧是阴,看得人心里莫名窝火。
回到家里,拔钥匙开门,刚进屋放下东西,就听见有人在油腻腻窄窗外头冲喊:骆冰,你赶紧去三湘小区看看,你爸被人打,正坐那大门口哭呢!
听这话酒劲蹭下就上来,正想往门外冲,可琢磨不知道来人什路数,又转身拿起灶台旁把十来公分厨刀——在手上掂掂,长短正合适,于是把它别在裤腰上。
“也奇怪呢,可能是漏吧。”
们抱着只是主持人漏报心态看完决赛第阶段全部比赛,可直到最后个舞者掀着舞裙谢幕,都没见着范小离。
只见着屏幕下方行滚动字幕:17号选手范小离因病退赛……
始终觉得当时范小离有难言之苦,可她不告诉,她简单地把那段上电视日子称之为“犯浑”,并渴望得到理解——谁年少时候没犯过浑呢?可这回事情好像不只是“犯浑”那简单,早晨醒来以后心情愈发焦虑,范小离手机就昨夜开始直关机,而且就在囫囵睡觉时候,她爸妈连夜走,去扣过她家大门,里头半晌无声息,没人在。
“袁国超,事情好像不对劲,联系不上小离,也联系不上老娘皮。”叼着牙刷,满嘴泡沫地跟爸说,“你听没听小离她妈提过,她们在上海住在哪里?们要不要赶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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