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为什会忽然想起那个老妇。
想老娘皮该是已经知道。
回到那个没有老袁家里,倒在地上,感到衰,苶,心如刀割。
接
“不用,识路,自己能走。”狠心将他推开,发现那双烟灰色眼睛难得毫无光彩,唯腔受伤似情绪稠密得化不开。正是杀敌千自损八百,心疼地想:活该。
叫车送老娘皮回去,车竟能入巷,原来是上头来人整顿菜市场,拆除以前巷子两边禽摊肉摊,也把卖米卖菜股脑地全赶走。
新菜市场就建在离这儿不远条街地方,旧总是要被淘汰。
送老娘皮回到公寓,有以前跟她学舞孩子家长等在那里,那家长见老娘皮就迎上来,说自家丫头哪个新来舞蹈老师都不认,非哭着要跟王老师学跳舞。
老娘皮对那家长说,不教舞,年纪大,误人子弟不好。
“老师,也不……不这着急走吧?”
心揪作团,舌头也不利索。马上考虑起个最现实问题,老娘皮房子已经卖,本来艺术中心出面给她租间公寓,但老娘皮如果主动离职,她将分文无收,连最后住处都被夺去。
美人迟暮已是悲乎哀哉,老来还要辗转异地,她以舞蹈营生大半辈子,往后怎办呢?
老娘皮说威尔顿应该回来,但她要走跟威尔顿没有关系,她其实早有想法,等入秋以后北京就会变得很冷,她年纪大,想到南方去投奔亲戚。
从来不记得老娘皮家里还有什亲戚,可能有吧,只是她没提过。当然也可能没有,她说这些只为让宽心。
任凭接下来那小不点儿怎哭闹,老娘皮言不发,只是笑。
这个时候老娘皮,想起孩提时代见过位老妇。
老妇是那时邻居,像母猴样娇小,干瘦,永远穿身洗旧旗袍,永远抹着脸最艳妆。她能在自家门前摆个马扎坐上天,头银白长发几乎委在地上,有时她梳梳头发,有时只是静静坐着。有些不懂事孩子,嫌她模样古怪,常常抓起石头就朝她掷过去。虽不是恶痞,但也常混在里头。
她从容平静模样令印象深刻,也令心惊胆战。
曾把这事告诉老袁,结果老袁拎起搓衣板就追着打,他说他在这个年纪时候,这个女人就是远近闻名美人,多少怀春少年望着她裤头把第次献给左手,他就是其中个;他还说天意公平,越是漂亮女人,晚景越是凄凉。
不会儿黎翘与杨滟起找到这里。老娘皮走上前向黎翘提出辞呈,她主动承认自己给剧组带麻烦,她胜任不这个工作。望着老娘皮背影,突然有种悲凉预感,她这走,也许这辈子就再也不可能见到她。
“老师。”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想把《醉死当涂》搬上舞台。”
时间老娘皮惊,黎翘愕,就连杨滟也美目圆睁,他们盯着,仿佛说句多异想天开话。
“想把《醉死当涂》搬上舞台,为老师送行,也是个人个崭新开始。”
话掷地有声,说完就跟老娘皮说“们走”,本来还试图头也不回酷到底,但黎翘伸手拦住:“找人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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