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江早就醒,侧过脑袋盯着知乐床板,恨不得把眼睛化成激光枪在板上刺出十个八个洞。他全身肌肉都酸痛无比,像是被人捏揉过般,难受极。
知乐在方江目光望过来时就醒,长年逃亡生涯令他对视线极为敏感,哪怕是在背后,也能有奇妙感觉。他睁开眼睛环视圈,没动,装睡。虽然不太明白“战友”概念,但不管怎说,估且认为这些人不会威胁他生命吧,就像昨晚,败城也不许他威胁别人生命。
这算是种互相牵制行为吗?
知乐还没想明白,
“大院里那三个发小。”
于正无法相信,但还是保持沉默,毕竟败城是正,他是副,而且这活还是他自请,他可做不出转身就向赵连告状这种事来。
这天晚上,特别班新兵都睡得像死猪般,尤其是方江,睡梦中还在喃喃自语“别跑、别跑”,惊醒知乐好几回。
又次从梦中查来后,他溜下床,像是幽灵般在方江床前站好会儿,直到只袜子砸中他后脑。回过头,败城正在床上冲他勾手指,跑过去就被拍下:“睡觉!”
知乐犹豫下,破天荒没有服从,而是小声道:“睡不着。”
“他要打,就让他打。”败城冷笑下,“要撞南墙,那就撞呗,撞疼就知道退。”
“你这样不是制造战友矛盾吗?”
败城眯起眼睛,笑:“你是不是又想用思考教育方法?”
于正严肃地道:“你觉得不对吗?”
“那种方法当然是对。”败城赶紧说,“但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啊,与其用那种见效慢方法,不如用见效快。”
于正凑到败城身边,小声嘀咕:“排长,出来下。”
“干嘛?”败城嚼着饭,斜眼看着捣蛋鬼。
“排长!”
这声音里多几分咬牙切齿,败城扭头看,就发现于正脸快贴过来,声音都是从牙缝里迸出来,表情扭曲,极力压抑着什。
败城心中寒,乖乖跟着于正出去。
“怎睡不着?”
“不知道。”
观察会儿知乐表情,应该是真话。败城考虑下,把身上衣服脱下来套在枕头上,塞过去说:“抱着这个睡。”
知乐头雾水地带着枕头爬回上铺,说也奇怪,带着败城体温枕头抱在怀里,他很快就安稳地睡着。
第二天,天没亮,起床哨没响,特别班寝室里就有动静。
“可是,他们以后是要合作!他们是战友!这样子,别说起打仗,互相之间就和仇人差不多!”
败城闲闲地道:“所以,他们应该庆幸现在没打仗。”
“排长!”
“知道知道。”见于正真发火,败城赶紧道,“才第天呢,你别急嘛,保证,明天那三只小鸭子就听话。”
于正狐疑地道:“三个?”
到外面,把门带上,于正立刻怒道:“排长,是没有立场来批评你,可是让这帮小子闹成这样,是不是太过份!?”
“没有啊。”败城老神在在,淡定地说,“他们想打,就打呗。”
于正张开嘴,似乎要说什,恨恨地踱几步,又回来,压低声音喊:“排长,你这是偏袒知乐!”
这话说得败城怔:“偏袒知乐?”
“你明知道方江不可能打得过知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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