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雪域上发生过事,他都想起来。包括最后,重伤归去他并未受到责难,而是在雪域又逗留两个月后,回到圣殿进行陈述。
圣者换件新斗篷,金线荆棘闪耀,猎刀佩在腰间。他向自己老师安静垂下眼,陈述已近尾声。
【由们扶植、狼人中棋子,已确认死亡。赫尔戈冬亲子归来,即位新王,然而年龄尚幼,甚至无法化为人形。】
他重新抬眼,天空色眼眸沉静,眼底却逐渐跳动起团火。
【……阿雷西欧,摄政。】
然而他却剧烈咳起来,猎刀下坠,在血族脸颊上擦出道血线。他咳得几乎止不住,晃动视线里,是血族那天蝠翼招展,飞向银十字样子。
他终于还是垂下头,在血族耳边,嗓音嘶哑说道:
【往东走。】
接着他踉跄起身,阵轻微风声,原本在他身上斗篷已经落在血族身上。大雪还在不停降落,落在同色纯白斗篷上,逐渐掩盖那些金线荆棘。狼崽不再呜咽,大概是感到温暖,低声舒适“呜呜”两声,埋在血族怀里不动。
斗篷带来温暖中,血族睫毛颤几颤,背对他离去猎人身影,则已经彻底淹没在风雪中。
猎人纹丝不动,他看到血族怀里那只幼崽。这应该是狼人王孩子,圣殿付出巨大代价先后围杀狼人王赫尔戈冬与王后柯西尼娅,王后战后生产,重伤死去,没想到最后将孩子托付给阿雷西欧。
重伤血族,狼人新王……他此生可能只有这次机会。
见他不动,血族被彻底激怒,他掩护起狼崽,向猎人冲来!
【让开!!!】
风雪跟着发出猛烈咆哮,似乎在回应血族此刻决绝攻击!飞扬雪沫溅落到鲁齐乌斯睫毛上,他迟缓眨下眼,眼底略过却是被屠杀殆尽雪域边民村落,以及被挂起示众幼狼头颅……
回忆瞬完结,鲁齐乌斯重新抬起眼,魂蝶飞舞之中,他轻声说道。
“你不必感到无颜见他,至少,你救下他孩子。”
阿雷西欧骤然转头看他。
“你想起来?”
“嗯。”
他没有躲开。
血族受重伤,又拒绝使用柯西尼娅血液进行补充,这击并没有要他命,只是让他在雪地里滚出十几米。五脏六腑痉挛着疼痛,他缓缓吸气,缓缓吐出,不知多久才能勉强起身,第眼就是看向血族方向。
血族扑倒在雪地里,狼崽嗷嗷哀鸣是风声之外唯声音。
他咳着血,走过去。已经失去意识血族十分安静,他在血族身边俯身,拔出随身猎刀,雪亮刃光几乎淹没在风雪中。他举着刀,僵立很久。
这是他想要,这该是他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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