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画想到，明天
定要死乞白赖去向康泊求得原谅，于是浑然不顾周遭股子油腻腻且暖烘烘
异味儿，挺香甜地睡着
。
车驶出街道没多久，警探先生就摇摇晃晃地下楼。
迷迷糊糊地在街上游荡，待他神智稍稍清醒时，这才发现周遭环境相当陌生。四下番张望，街边孤零零地矗着间电话亭。褚画摸遍全身口袋，结果只摸出枚硬币。想想，觉得自己可以挂个电话，让屠宇鸣那个王八蛋来接自己，或者，打给康泊。
手指拨动串按键，许久之后电话才被接通，里面传来个略显低沉男声。
听见那个声音瞬间，警探先生满腹委屈倾倒而出，哪怕是个刚刚失去童贞娘们也不至于这
委屈。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如同坠落满地秋果，他对着听筒哭泣道：“对不起，康泊……真……真对不起……”
地处偏僻街道原本寂无人声，不远处桥洞下有个正打算钻进睡袋流浪汉，被突如其来哭声吓跳，便又探出身子朝对方望去——他看见个挺拔瘦削年轻人在电话亭里，正对着话筒孩子般伤心哭泣。
“
从没打算向你开枪，玛丽莲死让焦头烂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相信玛丽莲事与你无关，又或者说那可怜小妹妹只是个诱因，就像捆干燥枯草堆里落下粒火种……屠宇鸣总是问，为什不再追查那件藏尸案，总告诉他没放弃，只是需要时间，可事实是压根就不想去查那案子……厌恶这个在可能真相之前望而却步自己，厌恶这种从身到心‘被完全占有’感觉，更厌恶在你面前总像个虚弱无能婴儿样赤裸……可绝不是厌恶你……对不起，真对不起……如果能获取你原谅，大可以动不动也让你开上枪……”语速极快地口气儿说下许多，直到听见话筒里蹦出个吼声。这回他听清那个声音，个完全陌生、并不太悦耳男人声音，“你他妈打错电话！”
尽管打错电话，褚画反倒感到心情畅快不少。挂掉电话，抬手抹干颊旁泪珠。风很大，夜晚低气温直刺入骨，他掉头看见桥洞下面个流浪汉正目瞪口呆望着自己，于是朝对方走过去。
“起来！起来！是警察！”
这个靠在街头拉奏风琴为生家伙脸懵然地爬出睡袋，结果看似醉得不轻年轻人把手上昂贵西服和领带股脑地塞进他手里，说，“这些都给你！要借你地方睡觉！”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对方已经手脚麻利地钻进自己睡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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