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韫没有说话，所有人都察觉到，有肃杀之气从卫韫身上传来。卫韫握着茶杯，神色平静，顾楚生跪拜在卫韫身前，
动不动。
许久后，卫韫轻笑
声。
“区区九品县令，罪臣之子，求娶
卫府大夫人——”
“顾楚生，”卫韫微微仰头，眼中全是蔑视：“你配得起吗？
“实不相瞒，下官之所以这样拼着性命和前程做出如此举动，其实有三个原因。”
“其，姚勇此等小人不堪为谋，北狄此番来势汹汹，若放纵此人，怕是大楚江山将尽毁于此人手中，顾某再如何心思卑劣，也是大楚儿郎，若国不国，又以何为家？故而欲联手侯爷打压姚勇，敢为侯爷马前卒。”
卫韫没说话，这些漂亮话，从来不是事情关键。
顾楚生也知道卫韫不感兴趣这些，接着道：“其二，顾某乃罪臣之子，若要稳步升迁，从九品县令再回到原来翰林学士
位置，怕是辈子也未必能爬回去，只能兵行险招。望他日侯爷飞黄腾达，不忘顾某今日之诚意。”
“这个，你放心。”卫韫点点头，玩弄着手中茶杯，看着烛火，平静道：“本侯向来是赏罚分明之人，绝不亏欠功臣。”
真狠，怕是楚临阳。
“侯爷谬赞，也只是被逼无奈。”顾楚生笑笑，接着道：“上岸后，便找个山洞躲着。因为时刻准备着逃跑，身上带着些干粮，喝山洞里积水，倒也没饿死。然后便等到大夫人带人前来。如今证据都已经准备好，能够证明当时卫家军以及组织疏散证人也在来华京路上，只等侯爷声令下，顾某便立刻去将此事捅出来，戳他姚勇刀。”
卫韫没说话，他斟酌着顾楚生话语。
如果顾楚生所说为真，那顾楚生所作所为，就不仅仅是帮卫韫扳倒姚勇，甚至于他还帮着卫家，又博得个好名声。
卫韫想到这些，心里不由得冷，他抬眼看向顾楚生，平静道：“顾大人所作所为，卫某十分感激，但有几个疑问，卫某却不得不问。”
“不过，其实前两个因由都不过引子。让顾某下定决心冒如此大险，全是因为，顾某想向小侯爷，求个人。”
听到这话，卫韫顿住转动茶杯动作，慢慢看过来。
顾楚生在卫韫凌厉目光下，神色不动，平静道：“卫大人问顾某为何敢留下标记，是因顾某猜到，来救顾某，必然是卫大夫人，顾某所留标记，乃年幼时与大夫人共同所创，唯有二人方才明白。”
听着这话，所有人都感觉到周边温度迅速降下去。顾楚生退步，展开袖子，将双手交叠放于额顶，朝着卫韫大拜下去，声音掷地有声。
“顾某愿不惜代价，求娶卫大夫人！”
“您请。”
顾楚生似乎已经料到卫韫要问什
，神色片泰然。卫韫直接道：“您所做之事，处处都为卫家着想，卫家与顾大人既非故交，又非旧友，顾大人何苦牺牲前程为此？”
顾楚生抿口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含笑问：“还有呢？”
“您所作所为，从头到尾，似乎都并不畏惧姚勇。甚至于跳入河中后，还知道会有人来救你，留下标志指路。您是觉得谁会来救您？而留下那些痕迹，您不怕被人发现吗？”
听到这些话，顾楚生轻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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