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被打击打击也好,收收浮躁心,沉淀沉淀有好处没坏处。
这想着,应文林望向眼泪汪汪小春:“小春,跟你许乔哥哥说点事,你先回去吧。”
小春埋着头,抬眼瞥瞥许乔,磨磨蹭蹭半天才抱着琵琶走。
刚下楼,就有人拦住她:“小春,刚刚弹琵琶是谁啊?”
小春犹豫下,好歹许乔是个明星,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就这说。
客人们有些遗憾,又不好硬闯,只好回到自己座位上。不少人不死心,目光还盯着楼梯口,想等着刚刚弹奏大师下来。
将琵琶还给小春,许乔摸摸她脑袋:“《塞上曲》五首分曲在结构、旋律和情感表达上都比较接近,你弹时候要注意其中起承转合。”
小春接过琵琶,吸吸鼻子点点头,有些无助地看着应文林,半晌说不出话来。
应文林知道自己这侄女是被震撼到,又被打击到。
她父母亲戚都是民乐大师,从小接收着熏陶教诲,兼之自己天赋不错,跟同期学习孩子们相比是最出色那个。
昔年昭君出塞景象经由曲调勾勒而出。
茫茫塞北,大漠孤烟,风沙卷起裙裾,怀抱琵琶和亲公主在寥寥月色下弹奏着故乡之音。
小春呆呆看着许乔,不知不觉眼泪淌下来。
她练许久《塞上曲》。弹无数遍、谱子烂熟于心《塞上曲》。
原来是这样。
演奏已经有些风范,不难看出未来在琵琶上造诣。只是跟现在比,又要差远,根本没有可比性。
听着这新《塞上曲》,脑子里什念头都空。
许乔闭上眼,手指在弦上推拉、吟揉。
快慢幅度细小差别,都带来感受上区分。
应文林盯着他姿态和手指,脸色变又变。
这来就少不心气高,平日里老师教导时常听不进去。
但就像应文林先前对她评价“死物”两个字样,小春技法够,更深层内里东西却领悟不到。
应文林叹口气,眼神复杂地看向许乔。
这弹奏琵琶水平,别说小春,就是自己也被震撼把。
现在他才明白许乔那句“三弦弹得最次”,不是什自谦说法。说是大实话啊,就许乔这琵琶水平,民乐团找不出第二个。
也不知过多久,最后个音节落下。
应文林把憋许久口气长长吐出来,嘴唇翕动,叹息般道:“这才是《塞上曲》……”
许乔半睁开眼,就听见楼上楼下如雷掌声。
嘈杂声音登时响起,不少人涌到楼梯处想看看上头弹奏人是谁。
只是许乔和应文林这桌是贵宾区,两侧都有隔断,待在楼梯口根本看不见,想再靠近点又有服务员给拦住。
许乔抱着琵琶姿势、弹奏时指法,似乎都有些说不上奇怪,又偏偏很是和谐。
琵琶经过千百年演变,弹奏技法有不小变迁。应文林终于确认,许乔用是那种古时技法。
他又想起许乔先前弹三弦,现在回忆起来,分明也是在技法上跟现在有很大不同。
想不通许乔师承谁,应文林也不愿再去想,屏住呼吸放任自己沉溺在这凄清婉转旋律中。
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哀怨悲切之声经由许乔推拉吟揉,回荡在茶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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